接到战报的那一刻,他还能安慰白明微别哭,因为那时他心中还有信仰。
他觉得自己的儿孙都是英雄,会受后代百世敬仰。
那时,他不哭。
他觉得眼泪是对这些铮铮傲骨的折/辱。
可大殿上发生的事,元贞帝面目可憎的辱骂,让他的信仰塌了。
只需那么一瞬间,他从东陵国无坚不摧的丞相,变成一个失去儿孙的老人。
这一刻,他不再坚强,满腹的伤心与悲恸。
他颤巍巍地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像是在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灵牌。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悲伤,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凄凉。
“伯远……”
“仲远……”
“叔远……”
“季远……”
“父亲的好孩子……”
“珺儿、璋儿、琼儿、琪儿、璟儿、瑛儿、瑜儿……祖父的好孙儿……”
白惟墉踉踉跄跄地走过去,抱着大儿子白仲远的牌位失声痛哭。
这一幕,让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众人,眼泪再一次汹/涌而下。
“夫……君……”二嫂切切唤了一句,捂着嘴泣不成声,眼泪滚落在手背上,有少许漫入唇里,又苦又涩。
嫂嫂们在哭自己的夫君,几个姑娘哭着自己的父亲,一声声啜泣此起彼伏。
六姑娘白琇莹哭倒在四婶怀里,伤心欲绝:“爹爹说等到他凯旋而归,要陪我们去放纸鸢,他怎么能食言呢?怎么就食言了呢?他不知道六儿和娘亲都在家里等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