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一声门响,有人携风雪而入。
被捆在床上的梁陌川应声抬头,便看见了齐霄。
齐霄穿得厚,一路赶过来热得不行,一时间没顾上他,只自顾自地解下了厚重的大氅,露出原本掩藏在大氅下的朱红外衣。
外边院子里白茫茫一片,雪堆得极厚,而一身红衣的齐霄,便是这冰天雪地里唯一抹艳色。
风吹白绒穿庭树,骤停歇,堆雪拥红。
青砖撞白瓦,不似在人间。
这般好的颜色,想必圣手也难画。
梁陌川看着,想起了故乡雪山上炽烈的红花。
屋内未烧炭火,比外边暖和不了多少,而此时正值腊月初头,是冬季最冷的时候。
因齐霄进屋,带进满身风雪,冷风也趁机钻了进来。
凛冽的寒风在梁陌川身上胡乱地拍,梁陌川回神,微不可查地抖了抖。
他注意到了齐霄手里的大氅。
齐霄抖掉大氅上的雪,甚是爱惜地理了理毛,这才看向被五花大绑的梁陌川。
这一看,视线便又顺着梁陌川回到了大氅上。
齐霄一愣。
齐国的国都临淄地处黄河以北,本就不是什么暖和地,今年的冬天又格外冷,连临淄的百姓都早早翻出了最厚的冬衣,更不用说齐霄。
齐霄被皇后叮嘱过多次,里三层外三层穿得相当厚实,即使是这样,但凡出门也还是要披上大氅。
而他手上这件银狐大氅的来由,说来实在话长。
齐霄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又得皇后照拂,皇后本就是极温婉的女子,后来有了孩子便又添了些母亲独有的细致。
齐霄和太子的衣裳,向来都是她亲自盯着内务府置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