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感觉像迎头被人泼了一杯茶水，温热的、湿润的，顺着下颌角和鼻梁流下去。不过，尽管被反将一军，他也没泄漏半分动摇，只是静静地笑着，末了又问：“喜欢？喜欢什么？”
“你的眼睛很漂亮。”她略微低了一下头，又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眼睛说，“你还记得你说过的狩猎高层吗？”
“……”
“放心，校长办公室没什么的。他的术式对电磁、声音之类的很敏感，所以没有装监控和窃听器。”她忽然放下杯子，朝他坐近些，再近一些，直到两个人像周六晚上一起在家关掉灯看电影的亲密好友。
他问：“要继续吗？”
百合加忽然抬手悬在他跟前，直勾勾看向窗外，良久方才眯起眼，终于确认没有人。
“对的，”她不知不觉将腿垫到身下，仿佛习惯了跪坐似的，轻轻倚靠在扶手上。脚腕纤细，却能看到小腿上柔软细腻的肌肉，说得失礼些，像是行动不便的病患仰仗按摩保持的身体，“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五条悟没急着作答，反问说：“你觉得我游手好闲吗？”
“这——”
“目无尊长？”
“嘘！嘘！”百合加拼命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对不起嘛，对不起！这段时间要借住在学校，你以为我希望？不都还是为了你和我的约定。”说着，她讨好地笑起来。
尚且记得附身纯粹爱时期没少打装可怜这副牌，原本以为是没用的。出乎意料，这一次，五条竟然还挺吃这套，没说什么就把话题带过了：“诅咒师直接袭击了乙骨，没得手。不过特级过咒怨灵好像出了点问题。”
“是什么？”
“我也得调查了才知道。之后他会去学校上课。”
她送他进电梯。五条悟走到厢内，百合加朝他轻轻挥手。电梯门关上前最后一秒，他忽然伸出脚阻截。
五条悟朝她伸出手机：“交换一下联络方式吧。省得你还要通过别人找我。”
百合加用力眨了眨眼睛，吞咽唾沫说：“我准备申请日本号码的，但是印章丢了。所以现在……”
哪能想到，下一秒，悟直接把自己的手机扔了过来。
她吓了一跳，为了接到险些跌倒，踉踉跄跄站稳，却看到他已经掏出另一只手机。电梯门合拢，光影流转，她接到电话，听筒里，他声音低低的，好像本人正面带笑容俯身贴在耳边：“多打给我。”
她找辅助监督借了充电线，给手机充电的同时随便翻阅相册。五条悟拍过不少照，乱七八糟的，夏油百合加调回重置，笔着剪刀手，也给自己拍了一张。房间里拉着窗帘，太阳光是蛋黄的颜色，自己看起来傻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