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陛阶,绕过朱廊,随手叫起问安的小太监们,他大步进了御书房。

    皇帝有些诧异,搁下笔起身,“迟儿?”

    怎么这个这时候来了?都快下值的时辰了?

    他见萧迟手上提着用油纸包了一大摞的东西,眉心登时一蹙。

    “父皇!”

    父子两人来到东次间,萧迟也不等茶上来,他将油纸包搁在炕几上两三下就解开了:“案子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了。”

    他抽起最上面一叠,“这是典当行伙计和最先几个官员的口供,这个是名单,不过还没核实。”

    说到这里萧迟就怒:“三年前,父皇大病痊愈至今,萧遇竟然笼络了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

    一叠墨痕簇新的素白纸笺,最上面一张,是用蝇头小楷写的密密麻麻人名。

    皇帝垂眸接过来,他没翻,须臾,他抬头对萧迟说:“区区伙计的口供,不可轻信……好了,你停下罢。”

    皇帝粉饰太平,既然暗示萧迟听不懂,那他只能明说。

    萧迟高昂带愤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以

    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半晌,蓦侧头看皇帝。

    皇帝静静看着他,朱红窗扉大敞,天光投进映着他的侧脸,眼角纹路细细依旧,只这熟悉的眉目间神色有一种陌生,他说:“迟儿,此案到此为止。”

    “……”

    萧迟不可置信,巨大的错愕后反应过来后,就是不忿,霍地他站了起来,动作之大,直接将整个炕几撞翻,上面茶盏口供证据哗哗摔了一地。

    茶盏粉碎,溅湿纸笺,他下意识一急,俯身抢了起来。

    “为什么?!”

    捏紧纸稿,一股恶气顶上喉头,他简直难以置信:“萧遇他吞赈灾粮款,收买官员,他不忠不孝!!”

    他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