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来到青山上,看着诸多墓碑,取出一坛酒洒在地上,重重叹息起来。
“百苦,是我疏忽了,该主动请你喝酒的,现在补上。连山兑,这是你最爱喝的烧刀子,你们师兄弟同饮吧。还有沐前辈,各位师兄师弟,请饮此酒。”
易云不断取出酒坛,将酒倒在地上。
“我儿易仁,你们应该都见过,他幼时我带他来给你们扫过几次墓,后来他天天来接靖仇,你们应该也看眼熟了。你们不死,怕是也都有儿女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当年还觉得自己年轻,现在也是当父亲的人了。”
“来,连山兑,我敬你!”易云拿起一坛酒,一饮而尽。
“当年若不是你这么执着,我可能还被困在魔极宗。谁能想到,我们的缘分竟然是在宗门大比上打出来的。早知道当初不赢你了,你来当这个传承序列,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了吧?”
易云连饮数十坛酒,眼神开始迷离起来,一副醉醺醺的模样,抬手指着连山兑的墓碑。
“不是我说你,当年劝你不要去不要去,你非要犟。你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你的吗?都说你正得发邪,这天底下就没有你不敢干的事。哈哈,这才是你连山兑!”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又比你好到哪里去呢?当年你抱着必死的决心去魔极宗,而我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回去,也没有勇气去做自己想做的事,直到八十多年后,我儿子才给了我勇气!”
“连山兑,就凭这一点,你就已经赢我了,你比我强!”
易云后仰躺在地上,望着天空大笑起来,颇有一番豪迈之情。
他醉了,彻底醉了,无拘无束,彻底放肆一回,摇头晃脑吟起诗来。
“欲寻山中一分静,怎奈遍野哀鸿起。路边白骨无人问,高墙深院有人寻。帐外悲笳日日响,匣中龙泉夜夜鸣。血肉之躯填欲壑,三尺青锋蹚不平!”
易云仰天狂笑,摇摇晃晃起身,朝众多墓碑抱拳行礼。
“诸位稍候,待此间事了,便与诸位地下相会。”
柳义站在不远处,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易云刚来他就到了,只是易云似乎太投入,并未发现他。
柳义上前拦住易云,抱拳行礼,“师兄,带我去。我没那个畜生有天赋,这么多年还没修到元婴。但我想助你一臂之力,为百姓做点事。”
“你?”易云满脸通红,已是酩酊大醉,伸手拍了拍柳义的脸,“你恨他,就不该学他。他都放下了,你还放不下?空有福报却不知珍惜,能把儿子逼成这样,你离正道还差得远呢。先别顾苍生,顾好自己儿子再说。歇着吧,走了。”
柳义羞愧低下头,又抬起头目送易云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