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漫漫,憩心谷中万籁俱寂,唯一条细长河流蜿蜒吟唱。
皎月晢晢如水,银辉遍地,恍若置身方外仙境。
竹屋后有一大片桃林,树龄久远,枝干粗壮,白日花开云蒸霞蔚,晚间幽香袭人。
桃花性平味苦可入药,春夜采摘沾有甘露的花苞极佳。
晚间闲来无事,苏檀便一手提着明角灯,一手挽着竹篮去林中摘花。
沈修妄坐于窗前,指尖捏着狼牙项链出神,余光看到姑娘去往后院的背影,不由收紧手指,随后起身跟出去。
穗香婶从旁边屋中走出来,低声叫住他,将手里的竹篮递给他。
说道:“后院桃林里头有个小亭子,同苏姑娘坐下好生聊聊,这里头是容霄亲手酿的桃花药酒和蜜渍桃干。”
她对他打趣笑笑:“两人独坐叙话没点酒和果子怎么能行,成不成的就这么着吧。”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酒壮那什么人的胆,虽然沈公子不怂,但聊胜于无嘛。
沈修妄感激会意,伸手接过:“多谢大姐,那我便去了。”
“去吧,快去。”穗香对他连连摆手,满脸和蔼。
看着沈修妄走出院门的背影,她立在原地舒意叹出一口气,眉眼弯弯。
若是这对璧人能终成眷属,作为过来人她看着也高兴。
回身走回屋内,却见容霄正猫着腰在屋中翻箱倒柜寻东西,嘴里嘀嘀咕咕:“咦,从前不是放在此处的吗……”
穗香问:“你大晚上寻什么呢?”
“之前这柜中不是摆了坛药酒么,你可曾瞧见?”容霄就差把墙边的榆木柜子拆了,他单手叉腰挠了挠头,“真是奇了怪了,还说今夜饮一点呢。”
穗香没好气瞥他一眼:“好端端的你要喝那药酒作甚?成天作妖。”
容霄抬眸看向她,讳莫如深挑眉坏笑:“你说作甚,还不是某人嫌弃我床榻之上不成……”
穗香后知后觉,嗔怪瞪向他,“成日没个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