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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芭乐园

    Ai吃芭乐吗?那「喀啦」咬开的快乐,轻脆悦耳,用心细嚼下去,紮实得很,毫不虚张。

    餐桌上盛满贫困窘状

    小时家中捉襟见肘的窘状,从基本的三餐就足以感觉得出,餐桌上老是那几种一看就没胃口的、自家种的粗菜,不是萝卜乾、咸菜,就是涩涩hh、显然没加多少油去炒的空心菜、A菜、地瓜叶、红凤菜,配着无法再稀的地瓜粥。

    阿爸就蹲在一条长凳上,一双筷子轮流在盘里拨来拨去,在国骂声中遍寻可以下饭的菜肴,或惊喜意外挑着的r0U末丁。

    我们小孩呢?急急忙忙地挖一勺粥,往碗里一扣,就远离餐桌,有的嘴馋些的,把筷子往盘里一挟,飞奔到篱笆边蹲下时,还听到噗通噗通的心跳声!

    好不容易,盼啊盼,盼到过年过节,总算有那叫人垂涎的卤蛋,和不断引诱我们在厨房旁徘回不去的卤r0U香、白斩J。每个人互望,鼓动腮帮子,脸上彷佛也溅着了些许的油水,b起平常滑润生动许多,也不再拌嘴找碴,唯恐这会是酿成吓走香味的厄运!

    「食饭罗!囝仔食饭啦!」终於熬到了!

    大家蹲在庭院一处自认为最安全的角落,小心翼翼地吃着自己碗内分配来的Jr0U卤蛋。最小的妹妹阿秀,发现大哥碗里的J腿,就要跟他换。大哥当然不肯,把碗端过头顶,跑了。小妹追,追不到就哭。猛见阿爸拖个扁担冲出来,混乱中,那支叫人多舍不得吃的J腿恰巧掉到一堆J粪中,大家不禁暗叫了声:「唉唷!」大哥背上突然被击中,不禁怒从心生,反身挡住阿爸手上的扁担,两个人眼红筋青,僵持不下。

    妈妈劝着:「这是囝仔的代志,你yu呢受气?食一顿饭,嘛yu按呢起跤动手呢?」全家都忘了吃蛋、吃r0U了,蹲着的人都立了身,尤其是阿秀,惊得连碗内的汤汁溢出来了,也失去感觉了。我发劲喊:「大哥,跑啊!快跑啊!」大哥迈开脚步,跑了!爸爸往前踉跄了几步,大哥已经跑出竹林外了。

    偷采芭乐大人齐声教训

    一个夏天午後,一阵西北雨「浜搭浜搭」打在沥青漆的铁皮屋顶上,妈妈踩着那古旧的缝纫机,我们则在木床上,跳得床嘎嘎吱吱叫。

    「喂!阿美啊!出来一下!来看恁兜囝仔做啥物歹代」我们也不约而同挤到窗口朝外看,那个小气的邻居︱阔嘴婆,握着几粒青青的芭乐。「你家己看啦!遮尔细粒的芭乐乱挽乱捻,有够夭寿的啦!会予雷公轰的啦!」说完,她抬头发现我们也在听,便恶狠狠地瞪视窗内一张张怀着敌意的脸,放串Pa0似的骂:「恁这夭寿仔啊,我辛辛苦苦种的芭乐是要来孝敬恁的吗?下摆予我拄着,就剥恁的皮!」

    我们也不甘示弱「是我们吗?你有证据没啊!跑来人家里大小声,神经病啊!」「对对!神经病加疯子加小气!」「还加阔嘴喔!」惹得在旁鞠躬呵腰的妈妈,突然又惊愕又发窘,顺手抄起门边的扫把,尖声斥道:「恁遮的讨债鬼喔,越来越爻应喙应舌,看我按怎修理恁!」边说着,就要往腿肚子扫下去,大家「哇」一声,连忙跳下木床,往稻埕奔去。

    雨声在背後哗啦啦的追赶,好像是妈妈嘟嘟嚷嚷的骂声。她准又从摘芭乐,骂到媒人为了一点媒人钱作下这桩婚姻,害她一辈子翻不了身,一直哭诉到外婆早逝,外公抛下七、八个幼儿出外讨生活等等,一串串辛酸悲苦的歹命。

    阔嘴婆到处张扬我们偷拔她的芭乐,最後必然传到了阿爸的耳里。等他备了细竹条,要来教训我们时,大家早已像泥鳅一般,溜得不见人影了。阿爸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Ai食芭乐,家己来种啊!」

    过了一些日子,阿爸真的一收工,就叫大家到对面的山坡去烧山、整地,接着把不知从哪运来的一批果苗栽下。一路上,一行热闹的队伍,一步一步走进了撒满夕晖的金sE山坡。忙了两个礼拜,我们才恋恋不舍地扛起锄头、畚箕奔下山坡。此後,巡果园变成了父亲工作之余必做的事。

    亲情解套在家有幸福假期

    阿爸,终於渐渐冰释了僵寒的脸。

    向来,我们与阿爸之间的对话是少得过於陌生,彼此尽量避免凑在一起,倘若意外碰着了,我们都急急地跳到路旁或故意绕岔路。我们的耳朵已灵如脱兔,远远探到阿爸的咳痰声和踏鞋声,便身手矫捷,窜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