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存义功力了得,虽然一夜未眠,但只是微觉疲乏,并没有特别的难受。回到蓬莱阁之后,他便匆匆的赶到了何苦的寝殿,想着伺候何苦起床,结果他到的时候,何苦已经走了。工业区连续坏了几台蒸汽机,何苦起早便去查看了,当时李存义还没回来,何苦便带着孙空武父女当的保镖。
“恭喜李公公荣升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存义见何苦不在,便准备自己回去先休息一会,不成想附近的太监、宫女,全都聚过来磕头道喜。
“啊?”李存义一脸的莫名其妙。
信藩的幕府都是延后了好多才搭建起来,这只有百多个太监,几十个宫女的内廷,自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机构建设。何苦带回了李存义这个总管太监之后,内廷里才有了点规矩,原来其实就一帮下级太监、宫女,哥哥、姐姐的瞎混。别说什么机构了,这帮人除了受何氏与王玉璇指派之外,完全是处于自治状态。
宫里的规矩最大,信王府之所以会有那么一段美好的时光,完全是托了土匪的福气。当初朱由崧给何苦派来的三百太监,也是层级非常森严的,不过遭遇土匪之后,有司职在身的太监全都死了个干净,只剩下一百多最底层的小太监。这一百多人什么都不懂,又进了一个规矩全无的信王府,自然是怎么快乐怎么过。
李存义到了之后,大力整饬了一顿这帮散漫的家伙,算是给信王府立了规矩。李存义也任命了一些太监小头目,管一管府内的杂务,但是监司衙门之类的,依旧是一片空白。李存义去见卢九德之前,府内有品轶的太监、宫女只有四人。李存义这个总管太监是六品,然后便是王玉璇贴身的七品掌事宫女盼儿,何氏身边的七品掌事太监高无忧,以及靠搞科研上位的五品掌事宫女惠中。
盼儿和高无忧都只管宫里的杂事,虽然有些品级,也完全是靠主子抬举,根本没什么大权。惠中更是傻不拉几的,除了搞科研,连杂活都管不好。李存义也就是面上和他们客气客气,其实根本瞧不上他们。
李存义也曾建议过何苦成立内廷监司衙门,但是何苦对此毫无兴趣,一句“一百多人还搞个衙门”的笑话,便足以说明何苦对这事的态度。李存义现在独揽内廷大权,还有一个半内半外的东厂管着,对于监司的虚衔,也就没啥兴趣了。结果他出去了一晚上,何苦居然批准成立了个司礼监,还让他当掌印太监,实在是匪夷所思。
“都有赏,都有赏!”李存义虽然有些懵逼,但也非常开心,掏出何苦上次赏他的牛皮钱包,直接掏出了十几枚银元就赏了下去。
早有机灵鬼站出来给李存义引路,带着他去了新成立的司礼监办公场所。李存义住在天后宫改的奉宁殿西南,司礼监的公所就在他住所的隔壁,也是一早刚清出来的一处院子。李存义还颇为感激,何苦是这是体谅自己劳苦,所以把办公之地放在了住所旁边。
“恭喜李公公!”李存义指挥这几个小太监部署院子,当初和他一起过来的刘忠仁、修烈等六个太监高手,也过来给李存义道了个喜。
“哈哈……主子抬举,主子抬举!”李存义自然开心,有了这个名头,他就是信藩的内相了。
见有小太监在院子里忙碌,刘忠仁等人也没说什么,嘻嘻哈哈的恭维了几句,其余几人便散去了。刘忠仁却慢了一步,对着李存义微笑了几下,李存义便知道刘忠仁有话要说,忙将他引导了自己住的小院。
“李公公,咱们哥几个,都是跟着您过来的,有小人在您背后向主子献媚,咱哥几个不能不提醒您一句,可不是我们搬弄是非!”刘忠仁等献茶的小太监下去了,才悄悄的对李存义说了一句。
“出什么事了?主子为什么突然设立司礼监?”李存义马上便反应了过来,这司礼监设立的有猫腻。
“昨夜您出府之后,主子不知为何突然要草拟一份诏令。当时您不在,便是日常您带着的那个常怀恩进殿回的话,不知这小子在里面是如何说的,最后这诏令居然是由他秉笔的。主子很是满意,便让这小子在身前伺候了。今日一早便有令喻成立司礼监,您是掌印,常怀恩这小子也得了个七品秉笔的司职!”刘忠仁把昨晚大概的情况给李存义说了一下。
“好一个狼崽子!”常怀恩只比李存义小四岁,却拜了李存义做干爹,所以李存义日常格外抬举他。今天惊悉自己不在的时候,常怀恩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李存义恨的牙根都痒痒。
“常怀恩一早便跟着主子出去了,咱们也不知这里面有什么事,但想着还是给您提个醒的好!”刘忠仁他们几个练武的,性格都比较耿直,虽是太监却个个是讲义气的,李存义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平日对他们也不错,他们自然担心李存义吃亏。
“几位兄弟高义,老哥记下了,看我怎么收拾这养不熟的狼崽子!”李存义对刘忠仁拱手拱手致谢,心里想的则是如何立威。
直到傍晚天色擦黑,何苦才从外面回来,又是要向荷兰人、葡萄牙人购买橡胶树,又是要买橡胶的,传达了一大堆的命令。李存义赶去伺候的时候,常怀恩一直在何苦身边,李存义只能暂时当没看见。何苦向李存义布置了,如存档文件、沟通内外、协理杂务等等司礼监的工作后,便自己去找老婆休息,也放了他们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