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冷玉是战争孤儿,在第二次军阀混战时流落到顺城,后被顺成一家孤儿院收养,在那里一直生活了五年。
“冷玉有一个弟弟,今年十岁,是当时和她一起逃亡到顺城的。”郑筠的眼神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冷玉的弟弟叫冷虎,患有胃病,需要长期服药,一年前,孤儿院换了院长后便不再给冷虎提供胃药,冷玉被逼无奈,只好自己赚钱给冷虎买药。巧合的是,范东萍也有一个弟弟,与冷玉的弟弟得的是同一种胃病,据张华所说,范东萍弟弟的药物也是由范东萍每隔一段时间带回家,张华曾问过她药品的来源,但她闭口不谈。”
仿佛厚重的帘子被掀开了一角,一束光芒照射了进来。
时霆狭长的眼中透着几丝精光:“冷玉和范东萍都有一个患有胃病需要长期吃药的弟弟,同样,她们的家庭条件无法满足两个孩子的治病需求,因此,冷玉和范东萍不得不去出卖自己换取胃药。”
他的长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去一下解剖室。”
解剖室里,言卿正在观察一块组织切片,因为没有先进的设备仪器,很多检测程序都要靠眼睛来推测。
冷玉和范东萍死得蹊跷,她必须尽早查出她们的死因,以便为破案辟出捷径。
外面有人轻敲了两下门,时霆修长的身影快步走了进来。
“有线索了?”鄂远从尸体上抬起头,因为一直全神贯注,眼中浮出几条血丝。
时霆道:“冷玉和范东萍的弟弟都患有胃病,需要长期服药。”
鄂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孩子患上胃病的,都是由于长期食不果腹引起的慢性病,患病人数在顺城不是小数目,我们叫它战争胃。”
“这种病一般吃什么药?”
“WAKAWOTO胃散,一种国外的进口药,虽不昂贵,但在药店是买不到的,需要去医院挂号排队,可以说是一药难求。”
“除了这两种途径呢,还有什么人可以轻松弄到这种药?”
鄂远想了想,看向一边的言卿,“那只有药品的买办商了,医院的药也是由他们带回来,再加价提供给医院。”
这个年代,很多药品是普通老百姓买不到的,也有很多药物需要商人去走特殊途径,比如时霆母亲所吃的药,就是由言老爷通过自己的路子购买,十分珍贵。
而买办是这个时代特有的职业,是外国资本家在本国市场上服务的中间人和经理人。
“你是怀疑冷玉和范东萍接触了同一个卖药人?”言卿放下手中的切片,移动轮椅走了过来。
时霆道:“冷玉和范东萍只是普通学生,她们没有条件直接接触到药品的买办商,所以,在她们与买办商之间还有一个牵线人,牵线人介绍她们向买办商出卖身体换取药品。而在学校那种地方,有什么人跟买办商有联系?排除社会交际简单的学生,只剩下学校的教职员工了,他们同样又是与冷玉和范东萍接触最多的人,最有可能获取她们的信息,得知她们的处境。”
随着时霆的分析,案件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清晰明朗,但言卿仍有一处纠结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