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霆注意到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站在最前面,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老式西装,口袋里插了一管钢笔。
他上前问道:“你是村长?”
村长立刻点点头:“长官你好。”
“你进来确认一下,死的人是不是猎户朱三。”时霆掀开警戒带。
村长进来后,有些小心翼翼的走到尸体面前,朱三脸上的血迹已经被擦干净了,露出一张略带微笑的脸。
村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表情有些惊恐。
“是,是朱三。”
“三年前,你儿子也是死于自砍吧?”
村长没想到时霆连这件事都知道,他的脑袋顿时耷拉了下来,无奈的摇头:“我儿子大柱也是三年前的四月十五,突然在家里发疯,砍伤了我老婆,又砍死了他自己。”
“大柱自砍前有什么异样吗?”
“大柱平时脾气暴躁,做事冲动,是个一点就着的性子。但他吃软不吃硬,你要是跟他说几句好话,他的坏脾气立刻就消了大半。出事那天,他在家中的院子里烤野鸡,对了,野鸡就是这个朱三送的,野鸡烤到一半儿,他突然开始大吼大叫,我老婆出门来看,就见他挥着菜刀在砍自己,她上前阻止,被砍伤了手和头,最后,我老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把自己砍死了。”
村长露出悲伤的表情:“对了,大柱死的时候,脸上也是带着这种微笑,人家说是死不瞑目,可他却在笑,直到现在想想,我们都还害怕。”
“你确定在大柱自砍前,他没有和别人接触过吗?”
“没有,当时我老婆在家,大柱一个人在院子里烤东西,大门是关着的,没有人来过。”
时霆让白锦把朱三烤好的兔子也装进证物袋。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白锦拉出了朱三屋里的电灯。
雾隐村刚通电不久,电压还不稳定,这小灯泡瓦数太低,勉强起到照明的作用。
言卿和鄂远就在这种简陋的环境中进行尸检,两人弯着腰,低着头,全神贯注。
门外的村民看了一会儿热闹便觉得无聊,只留下两三个闲得无事的仍然站在那里“坚守”。
晚上八点,尸检结束,言卿放下解剖刀的时候,感觉全身僵硬,好像一掰就会断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