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微顿,随即平静的问:“怎么死的?”
秦佔说:“昨天晚上安排林敬见了他一面,心脏病突发。”闵姜西口吻事不关己,仿佛只是好奇:“能把心理素质这么强的人气死,林敬的本事也不小,他说了什么?”
秦佔看着前方:“不知道,林敬突然联系党家,主动提出要见邝振舟一面,他不介意背上弑祖弑亲的黑锅,条件是邝振舟死后,党家不能再追究他任何罪名,他在邝家做过的任何事,全部一笔勾销。”
闵姜西:“你之前说邝振舟因为深城机场的事,也在到处找林敬。”
秦佔:“嗯,邝家人向来心狠手辣,八成邝振舟没想给林敬活路,所以林敬狗急跳墙,干脆趁着这波势,先下手为强,给自己搏个生路。”
闵姜西听后,沉默片刻,只说了一句:“果然身教大过言传,家人就是最好的老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说罢,闵姜西又想起一件事,“林敬之前藏哪了?那么多人想找他都没找到。”秦佔说:“他被郑家藏起来了。”
闵姜西:“哪个郑家?”
秦佔说了个职位和名字,闵姜西脸上短暂露出茫然之色,秦佔平静的说:“大浪淘沙,不到退潮都看不清沙滩上躺着的是鱼还是虾,别说你想不到,党家也想不到,树大招风,大家眼里看到的就这么几波人,但想从中渔利,蹚浑水的数不胜数,郑家就是邝家的隐形树敌之一,不敢也没能力光明正大的站出来,只能借着党邝两家斗法的空隙,耍点阴招。”
闵姜西:“林敬一直在邝振舟的眼皮子底下脚踩两条船,真不知该说他小心谨慎,还是忘恩负义。”
秦佔:“邝家现在除了邝美星和沈姣之外,死的死关的关,消息会在十五之前发出来,小姑夫托我转告你,新年快乐。”
闵姜西勾起唇角,回了句:“突然想跟祖国母亲说声新年快乐。”为那些在权力斗争中无辜死去的人,为以后少些不公和不平,为所有仍旧坚信人间正道是沧桑的人,跟他们说声新年快乐。
两人沿着江边走,很远之外才有人坐在岸边钓鱼,两人周边除了水就是一人多高的油菜地,走着走着,秦佔开口说:“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闵姜西:“什么事?”
秦佔:“邝家一出事,他那边的派系人人自危,当初他们得罪过的人,恨不能冲上来墙倒众人推,林敬用邝振舟的命换了自己一命,党家答应以前的事一概不究,他又很精,怕秦家找他麻烦,所以把脏水都泼到郑家头上。”
闵姜西侧头看向秦佔,秦佔有些艰难的开口:“当初爸那事,是林敬在中间捅给郑家,郑家又在背后推波助澜,所以才会闹出来,林敬跟党家说是郑家一手操办,但他要是不跟郑家提议,郑家也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他跑不掉,党家放过他,我没承诺放了他。”
说罢,秦佔略有迟疑:“现在郑家拎着投名状去找党家,党爷爷不好在这种时候跟他们发难,但又有爸的事夹在中间,不办你心里不舒服…”
他话未说完,闵姜西已经猜出全句,自顾打断:“不用为了我影响大局,不管郑家是不是故意找人把事闹大,我都不怪他们,我爸不是郑家叫人杀的,他们也没弄虚作假,如果他们不在中间捅开,估计你一辈子都不会让我知道。”
秦佔沉默,什么事都瞒不了闵姜西。
闵姜西自顾说:“郑家对我没有伤害,我难过也不是因为他们把这件事捅出来,唯一会怪他们的人,是被他们拿来当挡箭牌的楚晋行,如果站在楚晋行这边,我确实会不爽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