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盼盼告别陆润和,坐着叶子林开的车回到于家坪时已是掌灯时分,家家户户都开起了灯,出乎于盼盼意外的是于大志两口子都坐家里,没想到他们吃完喜酒后没回去。
“爸,妈。”于盼盼平静地跟他们打招呼。
“盼盼回来了,陆团长的伤怎么样了?你有把握治好吗?”于大志轻言细语地问,态度前所未有的好,于盼盼没想到有一天于大志会这么慈祥地跟她说话。
“好些了,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他的伤。”于盼盼回答道。
“于盼盼,这毛线衣是给谁织的?”突然,杨冬梅指着针线筐里织了大半的毛线衣说。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是别人托叶子栋带来给我织的,一件毛线衣给两块钱的工钱,比给人家做衣服划得来些。”于盼盼很是冷漠,杨冬梅一定认为这毛线衣是她自己的,她想据为己有。
“盼盼真能干,既会做衣服,又会织这么漂亮的毛线衣,还会给人治病。”于大志抢在杨冬梅前面说,他知道自己妻子的德性,肯定又在打什么主意。
“于盼盼,既然这么能赚钱,就交点钱出来,帮忙养养家,还的你手上的表这么漂亮,交给妈妈给你保管,等你结婚的时候给你当嫁妆。”杨冬梅点也不在意于大志的话,她一心想把于盼盼抓在手里。
“这手表是我师父送给我的,是给我现在戴的,他说等我结婚的时候会给我另外买新的,让我放心的戴。”于盼盼冷冷地说。
“那更好,我留给杨平当嫁妆。”杨冬梅高兴地说。
“你想都不要想,想要给杨平什么嫁妆,你自己攒钱买;还有,我爸爸一个堂堂正正的营级军官难道养不起两个儿子,要我这个未成年的女儿帮忙养?”于盼盼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就是我的,我要你怎样就怎样,快点把手表和家里的钱交出来,我就不追究你私藏的罪过了,以后赚了钱也给我老老实实送到大院去。”杨冬梅伸手就去抢于盼盼手上的手表,她看清楚了,那可是块上海表,价值一百多块钱,等杨平嫁人的时候送上这样一块表既体面又不要花钱。
于盼盼的手往怀里一收就躲开了杨冬梅的手:“我的手表是绝对不会给你的,你虽然生了我,但也仅仅是生了我而已,因为我不是个男孩子,一生出来你就不管不顾,要不是奶奶看不过眼把我带在身边,我早就饿死了,生而不养,不如不生,如果你不把我生下来,就不要受那么多的苦:小小年纪就学针线,你随军后,你们对我们祖孙两个更是不闻不问,每年回来过年还要拿走一大半的猪肉,后来你们连于波和于涛的衣服和鞋子都要我做,我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不仅要养活自己,想办法挣钱交学费,还要照顾年迈的奶奶,帮衬两个年幼的弟弟,幸好我师父教会了我采药和炮制药材,趁着星期天节假日去山上采些药材,炮制好卖到收购站,加上每天晚上熬夜做衣服,才混了个半饱,好不容易送走了奶奶,你们又来跟我要钱,抢我师父给我的东西,更可笑的还是为你们那个好侄女;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你们以后就靠杨平和杨安给你们养老吗?”
“要怪只怪你命不好,托生成一个女孩子,我老了也不靠你,等你嫁人了我就不管你了,现在只能是老老实实听我的。”杨冬梅心想一个赔钱货而已,自己把她生下来了,她就得感恩戴德。
“不听你的会怎样?”于盼盼眼里带着嘲笑地看着她:“不给我饭吃?”
“不听我的,我就、、、、、、”杨冬梅说不出话来,她还真没好办法对付于盼盼,她既不吃她的,又不穿她的,也不跟她住在一起。
“够了,杨冬梅,以后于盼盼自己管着自己就行了,不要找她要钱要东西,盼盼,以后你就管好自己吧,是我这个当爸的没本事,让你受苦了。”于大志终于开口说话了,于盼盼对他失望极了,在这个家里,于大志对杨冬梅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只是他不愿意管事,以致杨冬梅越来越嚣张,恨不把所有的家当都搬回娘家,也把杨家人的胃口养得越来越大,现在还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了。
“那就这样吧,我上去休息了。”于盼盼觉得很累,不仅身体累,心也累,没想到这么奇葩的父母被她碰上了。
“慢着,还有件事要告诉你,明天杨宁和杨静会搬过来住,你要好好地照顾他们。”杨冬梅喊住于盼盼。
“随你们,他们来了我就搬出去,明天早上我就去找大敏叔租间房子,知青点的房子有点多,大敏叔不会不同意的,只是他们住在这里,凡事都不要找我,我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管他们。”于盼盼停下脚步,她没想到杨冬梅会把那对小恶魔塞给她,那可是两个真正的恶魔,杨宁和杨静是对龙凤胎,今年十二岁,比于涛大了两个多月,在于家坪学校读五年级,成绩不好也不坏,听说天生贵命,从一出生就被他们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捧在手心里,养成唯我独尊的性格,经常偷鸡摸狗,欺凌弱小,没有一天不惹事生非的,为此他们的妈妈和奶奶没少跟人家干架,他们住到于家坪来,不知有多少人家的瓜果蔬菜和家禽家畜要遭秧,多少孩子要受到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