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苏松太兵备道衙门。
自新任两江总督怡良和江苏巡抚吉尔杭阿二人来到上海后,一个霸占了李卫国的兵备道衙门,另一个霸占了李卫国的松江知府衙门。
李卫国干脆告病假,整天呆在豫园,给外人的感觉是他“两耳不闻府外事,一心只想滚床单”,实际上暗地里,李卫国已经做出了决定,模仿当年崇明县萧炀对付李卫国的做法,只不过李卫国吸取萧炀的经验和教训,做得更加精密,滴水不漏。
随着李卫国主动“下野”,怡良和吉尔杭阿先是高兴了两天,但很快他们才发现,没有李卫国压场子,他们根本玩不转了。
先是上海各衙门口停摆,怡良和吉尔杭阿想要找人询问衙门之事都找不到,连个端茶送水的都只能他们自己人去做。
紧接着商会宣布不接受吉尔杭阿强行逼捐的命令,随后商人罢市。
与此同时,驻扎在上海的沪军也哗变,拒绝执行怡良的命令,并要求怡良给他们发军饷。
一连串的动作,明眼人都知道背后定然是李卫国在指使,然而怡良和吉尔杭阿却找不到任何证据来指责李卫国。由于李卫国在自己的地盘内推行的政策都是轻徭役轻赋税,不但正常的朝廷赋税低于其他地方,甚至连朝廷要求增加的厘金一项,李卫国也没有严格执行,这都使得在李卫国地盘内的士农工商各阶层都获益,他们拥护李卫国的政策,当怡良和吉尔杭阿来搜刮民脂民膏时,自然会遭到各界的一致反对。
苏松太兵备道衙门,江苏巡抚吉尔杭阿怒气冲冲的来见怡良。
“总督大人,您可得给下官做主啊!”
吉尔杭阿一见到怡良就哭哭啼啼的样子。令同样烦恼无比的怡良深深厌恶。
“吉大人,你好歹也是一省巡抚,别这样哭丧的样子行不行?”
吉尔杭阿见怡良脸色不好看。便止住哭啼,说道:“总督大人。不是下官在您面前哭丧,实在是这些刁民不尊朝廷号令,如今更是罢市,商铺关门,拒不缴纳厘金,实在可恨。”
怡良眉头紧皱,说道:“商人罢市,不过是这些唯利是图的商贾嫌你要得太多。心疼自己的钱袋子而已。你这种逼捐手段过于极端,要知道这里虽然名义上归你江苏巡抚管辖,可实际上却是李卫国的地盘。”
吉尔杭阿冷哼一声,道:“李卫国的地盘又怎么样?除非他敢公然造反,否则就得忍着我们在他头上拉屎拉尿。”
怡良摇摇头,道:“一开始老夫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老夫发现,如果把李卫国逼反了,我们也就是死路一条了。”
吉尔杭阿吓了一跳,但很快平静下来。问道:“怎么,大人以为李卫国真的敢造反?”
怡良点点头,神色凝重的说道:“驻扎上海县内的沪军不但拒绝老夫的命令。反而管老夫索要军饷!”
吉尔杭阿顿时松口气,道:“就这个啊!这可不是造反,不过是李卫国耍的一个小手段,故意给大人难堪而已。”
怡良冷哼道:“你懂什么?你以为老夫看问题跟你一样肤浅,只会看表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