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左右坐着的各国来使以及妃嫔皆端起酒杯一敬,齐声道,“谢娘娘。”
就在众人喝酒时,高昌使者突然弹响了琵琶。待见众人的目光都移到自己身上后,高昌使者起身揭开脸上的面纱,姿态傲然。
“这位使者意欲何为呢?”杨淑妃秉承着礼仪,先客气问话。
“我自高昌来,惜酒会虽热烈,但无上品音律佐酒,盼能献上西域古曲一首,一来,助酒兴;二来,也想与大唐的高手切磋一二。”高昌使者的官话虽带着口音,但也掩盖不了她语气里浓浓的挑衅。杨淑妃欣然同意这高昌乐姬的话,不一会大殿上响起极具异域风情特色的琵琶曲。
而后殿里,武如意正与殷德妃商量如何摆脱这一困局。
待高昌乐姬快要弹奏结束之时,武如意回来了。她从容淡定的坐在徐慧身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琵琶曲弹完,高昌乐姬起身问道,“不知此曲娘娘觉得怎样呢?”
杨淑妃端着微笑,颔首道,“好,当然好了。这琵琶做得真好,可谓巧夺天工。”她没正面回答高昌乐姬的话。
这乐姬一收脸上得意之色,不满道,“娘娘只夸琵琶好,那便是这曲子不好啦?”
高昌乐姬的话音刚落,徐慧便轻笑出声。由于她突然出声,打断了武如意准备出口之语,武如意也只能先按下不说。徐慧起身带着笑意走到这高昌乐姬身旁,伸手从她手里拿过琵琶,随手拨弄了一声,才缓缓道,“我年幼时学过几年琵琶,已是多年未弹了,今日见乐师弹奏,一时手痒也想弹上一曲,不如就弹乐师所弹之曲,不知可否借乐师的琵琶一用?”
高昌乐姬不知道徐慧想做什么,但听了徐慧的话她犹自不服,“此曲在西域可谓是古曲之皇,即使在高昌也极少有人能弹奏,也只有在我手上弹出才能算是天籁之音。这位……这位娘娘只是幼时学过几年琵琶便想弹奏此曲,恐怕不行。”
“天籁之音?这位乐师未免有点严重了,若是乐师不介意,我同大师比试一二如何?看看我浅学几年的琵琶能不能弹奏乐师所言的古曲之皇?”徐慧对高昌乐姬的傲慢无礼并未生气,依旧温言细语,秉承着大国气度。
杨淑妃也帮着说话,“这位是陛下的徐婕妤,虽不善琵琶,但既然徐婕妤想要与乐师切磋一二,还望乐师不吝赐教才是。”
徐慧接口道,“还请赐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高昌乐姬也不好再拒绝,不过她对自己的技艺很有信心,加之这曲子是她苦练多年才如此纯熟,是以她不认为徐慧能比她弹得更好,便自信地颔首同意。
徐慧抱着琵琶回到自己的座位,按着自己的习惯调整好琴弦后,拨动起来。
琵琶声流畅的倾泻而去,如玉珠走盘一般清脆,又像大大小小的珠子落在玉盘上一样,非常动听。不仅声音的清澈响亮饱满润泽,且还带着丰沛的情感,这不仅仅是技巧问题了。
听到琵琶响起后,杨淑妃大大的松了口气,就算不懂琵琶之人也能听出谁更胜一筹。
武如意则好奇的打量着徐慧,她从未想过徐慧琵琶弹得如此之好,与那高昌乐姬两厢对比高下立见。不知为何她心里既然隐隐有不舒服之感,不知道是因为她好不容易想到的法子没派上用场,还是因为弹着琵琶的徐慧周身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徐慧的琵琶声让在场诸人沉浸其中,高昌乐姬知道自己输了,同时也感叹大唐确实人才何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