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一行人到达荥阳已经五天了。从与王伯当、沈落雁冲突那天算起,已经是第八日了。再想两边不靠,显然在和李密手下的两位心腹都闹翻的情况下显然是不可能了。不过,吴浩倒也没有太过担心,更没有想过打道回府——回襄阳。毕竟这个时候的瓦岗军大龙头还是翟让,直到李密率领瓦岗军在石子河大败刘长恭、裴仁基之后。在王伯当、贾雄和徐世绩的支持下,翟让才推李密称魏公于洛口,自己则退为司徒。李密那时候才正式坐上了瓦岗军的头把交椅。
石子河大战和翟让的洛口让贤都是明年二月间的事情,可是如果自己能够劝阻翟让,让他改变他率瓦岗主力东回瓦岗寨的错误决定,那么李密的“蒲山公营”就失去了大发展的机会,在军事实力上,李密就不可能压倒翟让,那么翟让就不太可能让位于他。而在这段时间里自己也可以充分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李密呀,李密,谁让你的学生王伯当吃猪油蒙了心来惹我呢?我本来是不想介入你和翟让的争斗。但是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帮翟让一把了。要不然不要说在瓦岗军中积蓄自己的势力了,恐怕一不留神连小命都保不住。吴浩打定了主意之后,在来荥阳的路上就反复的琢磨、锤炼自己准备面见翟让的讲演稿,引古论今,旁征博引,洋洋洒洒上万字,吴浩是改了又改,完后,很是得意了一番。接着,又化了几个时辰的功夫把它背的滚瓜烂熟。吴浩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打动翟让的心,使他改变错误的初衷。
可是,如今到荥阳已经五天了。翟无暇把他们一行人全部安排在驿馆里,不但自己每天都来看望一下,还特意交待了翟府的大总管屠叔方一定要安排他们的饮食和住处。这几天四百人倒是一个个吃好喝好了,可是吴浩的心却一天天的发凉。他面见翟让的时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路上翟无暇拍着胸脯说,一到荥阳就立即引荐吴浩面见翟让。可是头一天正好遇上翟让、李密等一干瓦岗首领商讨让李密建立“蒲山公营”的事,会议一直开到深夜,吴浩只得从翟府怅然而回。第二天,翟无暇跑来后说,天亮不久,翟让就去军中各营慰问将士了。第三日,翟无暇到了午时才来驿馆,说昨日翟让偶得风寒,到了晚间咳嗽不止,今日一天都闭门不见客。第四天,则更好。翟无暇干脆就没有来。
现在已是第五日的中午,吴浩焦急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最后终于作了决定,让门外的喽罗去把程咬金和尤俊达找来。
过的片刻。两人来到,只是程咬金跟在尤俊达的后面,还低着头,不敢看吴浩。自从冲突发生之后,程咬金就等着吴浩把他痛责一顿,可是吴浩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而且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程咬金就更加惶恐、惴惴不安了,看到吴浩就仿佛老鼠见到了猫,远远的就躲了开去。到了荥阳之后,那就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超过八个时辰呆在单独关押李靖的房间里。他当然不是和李靖在这几天里结下了什么深厚的友谊,而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精神折磨一下李靖,说不定把他给折磨得受不了了,跟了吴浩,那也算是立了一功。可怜的李靖在这种长时间的责骂声中终于被迫修炼到了心如止水、充耳不闻的境界。以至于后来无论是李靖的部下还是他的对手,在谈到他的军事才能时,总是把“忍”字放在第一位。这位杰出的军事家总是能够忍常人所不能忍,在最关键的时候,才把他雪藏的预备队派遣出来,瞬间改变战局。当然没有人知道李靖的忍功是这样练成的。
吴浩待到他们进来之后说道:“你们下去准备一下,所有人打点行装,并且带好马料和干粮。”
程咬金和尤俊达不约而同说道:“少帅,我们要走吗?”
“是啊!如果没有什么变化的话,我们明天回襄阳!”
“回襄阳?”两人都叫了起来,看见吴浩阴阴的脸,又不好再问下去,转身就要往外走。
“李靖和虚行之现在怎么样了?”吴浩问道。
“还,还那样!”程咬金结结巴巴的回了一句。
“那样是哪样?”吴浩正是一肚子火,看到程咬金吞吞吐吐的样子更来气了。
“好好说!”尤俊达拉了一下程咬金的手。
“我按照您的吩咐,不打人、吃喝保质保量,但是每天给他一定的精神刺激。于是我就每天晚上至少痛骂他两个时辰,开始他反应比较剧烈,但是他一不能动,二不能说,也只能生生闷气了。到了荥阳这几天,因为也不在路上,所以我只是封住了他的真气,只要不出屋子,就让他自由行动,当然我不在场的情况下,屋子里就会安排四个人一起看守他。这几天我想带罪立功,于是把精神折磨的时间加大到了八个时辰。可是,我嘴巴都说出泡了,喉咙也哑了,却没什么成效,还那样。唯一的变化就这小子的食量增加了,简直是暴饮暴食。昨天中午一人就吃了两只鸡,快超过我了!”程咬金哩哩啦啦的一大通终于把话说完了,头又低下了。
“俊达,那虚行之呢?”吴浩又转头问尤俊达。
“他和那李靖正好相反,不是暴饮暴食,而是绝食。有两次我解开了他的哑穴,结果他破口大骂,不过骂的还算斯文,也就是强盗、土匪之类。”
“绝食?我怎么不知道,那现在怎么样了?”吴浩虽然知道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否则尤俊达不可能这副表情的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
“绝食那天就是刚好出事的那天,我看少帅忙得在写什么东西,就自己处理了。他不是绝食吗.?我就给他强行灌进去。干得不行,就稀的。虽然说都快腊月了,还整天喝粥有点不太好。不过我特意交待了,稠一些,而且一日三餐不重样的。早上是菜粥,中午和晚上不是肉粥就是鱼片粥,而且每次我亲自动手,至少给他灌进两大碗。别的不好说,他的体重绝对是有增无减。这两天,大概他看到绝食是没什么指望了,不用我灌,自己就喝了。我今天已经给他换上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