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然是被秦炀接回去的。
虞闻声也在车里,坐在车后座,一言不发地看着虞然。
虞然被这么死盯着也不出声,十分沉得住气,苦了秦炀,目光在后座两人身上来来回回地看,极力观察气氛。
斑驳的光影不断闪过眼睛,虞闻声还是先退了一步:“知道秦炀在外面找了你多久吗?一声招呼也不打,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虞闻声搁在大腿上的手握着拳,大儿子已经躺在病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小儿子也不省心,太闹心了。
虞然不屑道:“假惺惺。”
虞闻声深吸口气,路灯从脸上闪过,照亮了他因为用力而微红的眼眶。
“少爷,先生真的很担心你。”秦炀忍不住替虞闻声说话。
他去老宅接人的时候,虞闻声喝了不少酒,从脸红到脖子根,扶着梧桐的躯干催吐,嘴里含糊地说喊着虞然的名字。
秦炀从毕业跟着他,已经快十年了,再来一次丧子之痛,饶是虞闻声这样的石头做的心,恐怕都要裂开了。
何况,除了这个宝贵的小儿子,虞闻声还有其他想要挽回的东西吧。
不过他站在旁观者位置来看,觉得挽回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虞然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盯着车外匆匆流逝的光影,只在车窗一片黑时瞥一眼身边的男人。
虞闻声双手放在腿上,背脊挺得笔直,半晌胸口重重起伏了下,沉声说:“下次玩失踪的时候,想想她。”
他不提吴白玉还好,一提虞然就忍不住跟他呛声:“虞老板在威胁我?”
虞闻声深吸口气:“你说呢?”
“没什么好说的。”虞然轻嗤,“商品哪有话语权。”
以后他也做个聋哑盲,保证不把他气吐血。
车里再次陷入死寂。
回到虞家,还有另一番风雨,门口墙上的照片被打碎,满地的碎玻璃,几乎无从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