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观察起这个仙人了。
仙人的尸体就坐化在盆地的正中央,似乎已经死去了很多年了,但是他的尸体却一点都没变,鹤发童颜的样子,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法衣,安然坐在一个蒲团上,他的身体周围布满了各种不一样的符文,不用看就知道那个尸体碰不得。
苏云望向这篇附在符文球表面的文章。
“吾乃表蜀山人士,吾名天纯,修成地仙后号‘天纯仙人’,吾生于乱世小国,年轻时颠沛流离,流浪至蜀山脚下时,为山上长老发现,看重吾之天赋。随即,吾开始修习蜀山仙法,时蜀山私创一种功法,不智其优劣利弊,故默默教我修习此功法。同我一齐修炼者皆走火入魔,奈何吾乃‘纯净之体’,‘无垢之身’,终修炼此功法至大成,大成后,蜀山上下无敌手矣。”
“后诸长老欲改进该功法而不成,终将该功法列为禁术,封藏与蜀山库藏禁区,因吾功法大成,战力强悍,诸邪杀魔,虽为凡人,地仙尚不能敌吾,故封吾为真武长老,然诸多同辈不服于我,遣我研究里蜀山奥秘,并于空间乱流前陷害于吾,使吾坠入虚空,吾拼尽全力破碎虚空,却身处里蜀山荒凉之地。”
“于里蜀山之中,吾静心修炼,三十年而成地仙,寻此阴流汇聚之地,开辟洞府,手植月影花千万株,以阴气驱其生长,未百年而成林。吾于洞府之中思索大道,回顾一生,俯仰天地,勘破万法。现将吾毕生所感,独创之所学,除去吾本身之功法外,尽刻于玉壁之上,供后来者所学。”
“月影花克尽蜀山仙术,但凡蜀山弟子,修习有蜀山心法者,均毙命于月影花前。吾百年静想,方知蜀山乃是非之地,狐狼之党,偶有清净如吾,无私奉公者,则不待见于碌碌之辈,百般排挤。吾虽可破界而返,不屑矣,但求吾之所学,不复传达于蜀山弟子,但凡吾之仙术,皆于蜀山针锋相对,凡入蜀山一派者,必为我之功法所克,此间阵法乃我毕生得意之作,纵使里蜀山火魔兽暴虐,尚不能破阵!”
“吾仙法既成,无所眷恋,此生唯自爱矣,不复爱人,既成地仙,不慕天仙,寿命长而有尽,肉身有而无涯。吾为求永生,心灵寂灭,或百年,或千年,或万年而醒,或永不复醒矣。后世若有天才者,可依玉壁上得我道统,习我所学,但愿他日求得永生后,知恩而图报矣。”
他的这些自述一看就知道年代比较久远了,其叙述的风格和现在蜀山上长老们惯用的说话方式不太一样,用吾自称,用词精简,很有一种文言文的感觉,不过苏云多多少少还是看懂了他在说什么。
这个天纯仙人本来是一个乱世小国出生的普通人,年轻的时候颠沛流离,吃了不少苦头,然后就流浪到了蜀山附近,由于他有着极强的修真天赋,所以被一个下山办事的长老瞧上了,带他上山修炼,不过这个长老也没安好心,让他修炼一种危险性很高的功法,等于把他当成小白鼠来做试验。
天纯仙人的运气很不错,和他一起修炼这种功法的人都死光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并且还把这种功法修炼到了大成,这种功法也是强悍异常,他一练成就能单挑地仙,实力在蜀山之中立马就顶尖了。而天纯仙人修炼的这种功法,最终由于负面效果太强,被蜀山列为了禁术。
但是他这种一步登天的途径,让很多苦苦混资历混上来的同辈们感觉很不公平,所以就暗中陷害他,将他推上真武长老的位置,然后让顺理成章地让他去研究里蜀山的事情。在虚空乱流前“推”了他一把,把他推进了虚空乱流里,好在这个天纯仙人的实力确实是强悍,硬生生在虚空中找到了一条生路。
然而他出来的时候已经身处里蜀山了,表里蜀山互不连通,表蜀山的一切地位,声望,资源,朋友,都完全离他而去了,他注定要在这里孤独地度过余生,可以想象这个时候的天纯仙人是何等地愤怒,连着整个蜀山都恨上了。
之后,他发现了里蜀山的一种神奇的花朵,也就是这里的月影花,这种花朵能够消弭蜀山心法修炼出来的灵力,不过由于天纯仙人修炼的不是蜀山心法,而是一种禁术功法,所以不会被月影花影响。于是他就开始大片地种植,以期将来报复蜀山的时候能够用到。
然而他真正经历了百年修炼,成就了地仙,外面的月影花也长得如森如海,他却看透了世俗,觉得表蜀山只不过是一群争名夺利的蝼蚁在争吵而已,按照蜀山上的风气,永远都出不了一个领悟大道之人,即使是将来有望得道的天才,上了蜀山也会被权势埋没。
想通了这些,他也就失去了回表蜀山的,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实力越来越强,最后达到了可以破界的地步,然而他已经不想回去了,他已经习惯了孤独,痴迷于大道。
虽说他达到地仙级别之后已经是“寿命长而有尽,肉身有而无涯”了,但还算不上是真正的永生,他为了追求真正的永生,将自己的“自我寂灭”了。
至于这个“自我寂灭”究竟是什么,苏云也不清楚,毕竟没到那个境界无法理解那个含义。
但是天纯仙人说了,这个“自我寂灭”的时间长度他自己也不清楚,可能一百年就大彻大悟了,可能要一千年,可能要一万年,甚至是寂灭到死都参不透永生之道。
天纯仙人留下这千米壁字的目的,就是想让后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让自己的绝学不至于失传,同时希望得到他道统的人能够知恩图报,将来若是修炼有成,勘破永生,就回来提点了一下处于寂灭中的他,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