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集更改显示屏的投影，调整时间为他离开时的九点，用倍速播放看。池底的七九一直在沉睡，像是前两天一样，时不时皱着眉头，鱼尾轻轻的发着颤，像是睡得不安稳。
到了下午四点，七九醒了。他睁着眼发了会儿呆，便转身撕扯身下的水垫，像是发着狠去抓那永远抓不到的激光灯的猫咪，在被反作用力弄得侧过来时，还不解气的张嘴去咬。
程集撑着头，看着七九玩耍的样子，不由得露出笑容，眉眼柔和。
真可爱，我的人鱼，居然还会这样玩儿。
玩了半个小时，似乎是累了，荧幕上的七九仰躺着，慢慢的再次入睡。等到了程集回来的八点，不知道是感受到什么，七九腾的睁开眼，盯着水面。没一会儿，屏幕便传来程集呼唤七九吃饭的声音，七九木木的看着，没有动作。
程集跳转播放，改到当前，关了设备起身回到床上。他吻了吻自己截出来的七九幻影，道了声晚安，进入睡眠。
七九从那次压着程集发出强烈的情绪后，一直表现的淡淡的。对于程集摸他身体，与他接触的动作也没什么过多的反应。哪怕程集在帮七九擦拭完嘴，附身压着他亲吻他嘴角，也是如此。
似乎是他的不回应，最近程集骚扰他的动作比之前要频繁。他好像是适应这件事，知道对方没有坏意，大多放空自己，任对方摆弄。有时候他会觉得在程集手里的那具身体，并不是自己本人。他那时像是第三者一样，明知道程集在对他的亲吻、抚摸、拥抱，身体却没有接受到任何反馈。
没有情绪，每天都很麻木。
七九躺在池底看水面太阳时，脑袋空荡荡的，等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无意识扣下来一堆鳞片。好在都不是同一个区域，看起来鱼尾比之前没有太大变化。
细数鳞片，已经有二十三枚。看着在自己手中小小的硬片，七九想到实验室人员好像很看中它们。在被松弛肌肉，躺在实验台上时，他有看到断手臂的人用了这个鳞片，长出新的肢体。脑海里传承的记忆也告诉他，这东西很重要，要藏起来。
他收好鳞片，觉得有些累了，躺在池底进入睡眠。
程集察觉出七九最近情绪波动小，在工作期间也抽空用仪器看七九。不过反叛军的事情闹的很大，他工作变得繁忙，因此没有注意到七九鳞片存在缺失。
空下来的工作时间，他会思考七九情绪低落的原因。这是他第一次养东西，又没办法进行交流，他有些摸不透七九想法。他以为七九腻了这一成不变的生活，在每周固定的半天假，他都会更换花园里的植物种类，企图让七九精神好些。
作用不是太大，看着经常待在一个地方发呆的七九，这让程集有些苦恼。在他得力下属送材料时，他装作无意提起，询问下属有没有养宠物。
得到肯定答复，程集做出苦恼的样子，询问宠物如果不怎么活动，兴致缺缺时要怎么办。
下属对于动物极为喜爱，她积极的做出建议，即使没有得到宠物具体种类，她也按照常识提出要更换环境，多陪伴，给对方喜欢的玩具这三点建议。
程集点点头，采纳了她的建议，往鱼池中又加了两只乌龟，和一些漂亮的水草。
水草放了两天，飘飘摇摇遮挡程集观察七九的视线，又去了，改为一些花纹多、比较大的鱼类。程集在岸边放些喂养的食物，让七九可以拿它们去喂食。
这个方法起了作用。程集注意到七九有靠近鱼食，进行探究。在第三天不小心打翻食物，看到鱼儿聚集抢食之后，他会在白天来到岸边，拿着食物投喂。聚集拥簇的鱼，推挤碰撞他的鱼尾。每次喂食，程集都能看到七九在仔细看着水里的鱼，同时面带笑意，眼睛亮晶晶的反射光芒。七九对喂食这件事起了兴致，每天都进行喂食，量也没有控制。鱼儿不知饥饱，有些被他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