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所有叛军已经伏诛,只是……”
“只是什么?”景西不由的一颗心向下渐渐的沉了出去,自己已经知道这丫头要说什么却忽然间不由得心头一滞,成王败蔻,便是如此简单,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大致也就是如此吧,明明可以过好日子,为何非要争着一争呢?
“宣王爷见大势已去,已经自尽了!摄政王带人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已经是失手了,不由得感叹并没有来得及救下人,颇有几分自责,王妃去瞧瞧吧。”
“是……”
景西只觉着心下一处生凉,慌忙之间跑出去时,外面早已是人山人海,许多不知情的百姓刚刚才出了门,就发现了这样的惨状,不由的议论纷纷,似乎这一切都成了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她心头却不由得一阵悲凉,明明是可以好好的在这天下间遨游自在的人,为何偏偏要走上一条不归之路?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时,整个空明寺外还有那么多横七竖八,来不及清理的尸首,她看了看不由得一阵反胃,这便是所有人皇权之下所有付出的牺牲吗?这样的争斗究竟有何意义?
“你来了。”她忍不住摔了一跤,眼瞧着就要落在地上之时,一双大手却将他缓缓扶了起来,眼中带着莫名的难过和忧伤。
“夫君……”她忽然间哽咽了一声,并不是带着难过或者是悲伤的情绪,而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心理正在作祟,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些人死了究竟是该难过还是该开心。
夏云溪有几分遗憾的低下了头。
“我并没有想要将这些人赶尽杀绝,只是想着这些人若真有此恶,念断了这些人的恶念,便是却不知道视死如归才是这些人的本性!
这满院子的尸体实在是不该为此而付出性命,有多少是还未来得及为我们整个夏朝建功立业的好儿郎,如今就要长眠于地下了……”夏云溪说话间的语气有几分低沉,看样子也的确是尽了力,只可惜却也来不及救回那些原本并不打算活了的人,不由得有几分悲伤和难过,恨竟然是在这里最不重要的。
夏稚多年前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童真可爱,带着几分别人没有的聪慧也曾深受皇兄的喜爱,也曾经被列为储君的候选人,可以招之间,却为了权力冲昏了双眼,那年还曾与她一起品诗论画的人,仿佛依旧还在眼前,而转眼间却到了天边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样的难过并非是人一朝一夕可以接受的。
景西有几分忍不住的抽了抽鼻子,忽然间脑子里生出了一个于心不忍的想法,却不知道这样做究竟能不能改变后面所有人的悲剧了。
“夫君……夏稚这一生从十分卑微到走向权力的巅峰,从被陛下十分厌恶到深受陛下信任拼尽全力,若不是因为为其生母的事受到牵连,他理所应当就该是那样的人选,如今之时,我竟然不想着去责怪,而不想再牵连那些无辜,叛军这么多人都已经被歼灭,把那些无辜的家眷就放了。”
“这……西儿,俗话说祸不及家人,可谋反却是大罪,就算是我有新想法,满朝文武的大臣也是不会同意的,你想想……
更何况,这一次谋反的单子里还有一位故人一直吵着想要见你,你要不要去看看?”
夏云溪说到这里时轻轻皱了皱眉头,这个消息自己本来是打算瞒下来的,可到了此时竟然有些不忍心瞒下去,或许当年那匆匆一眼,是让某些人付出了一辈子的信念,想要将他守在身边,只可惜这种爱过于偏激,是他已经瞧不上的烂手段。
景西恍然之间愣了一下,犹豫之时脸色忽然一白……
“我已经捉人送其他家眷连同沈夫人已经回府了,你要去的话现在应该还来得及见上一面,你应当知道他犯的是重罪,这场恶战之中,他与宣王乃是主谋……罪不容……”
“夫君……”她并没有等他将话说完就已经将话打断,其意愿已经在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