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妧的确听到了他的念叨,说读书无趣,《周易》没意思,又说她像《周易》。

    明摆着就是说她无趣。

    这话倒也没错,她琴棋书画都不精通,诗词歌赋也不出色,样样都是平庸,的确是挺没意思一个人。

    杨妧没心思跟他计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急切地问:“表哥,何大哥的信是谁送来的,能不能找他问句话?”

    “什么话?”楚昕问,“我让含光去问。”

    “我想问他是否见到过何大哥,何大哥身体可康健?”

    楚昕脸色沉了沉,应声好,隔天便给她回话,“信是一个叫青剑的侍卫送到客栈,那人并没有亲眼见过何公子。”

    杨妧蹙眉长叹一声。

    楚昕问道:“出什么事了?”

    “说不清楚……我觉得何大哥身体不太好,有点儿担心。”杨妧仰起头,乌黑的瞳仁里隐隐藏着泪,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楚昕思量会儿,垂眸道:“我让含光往济南府跑一趟,快马加鞭,五六天就能回来。”

    “多谢表哥,”杨妧郑重行礼。

    她真的是没有别的办法,她若出门,先要禀报秦老夫人不说,还得要丫鬟护院跟着,兴师动众。

    再者,她也不好解释,就因为这一封信,就因为一个义兄,为什么非得急火火往济南府跑?

    若是含光肯去,实在是帮了她的大忙。

    杨妧道:“表哥您稍等片刻,还有点东西要带回去。”急匆匆回屋拿出来两方浅灰色帕子和两只石青色的香囊,“香囊里放了薄荷和艾叶,大哥院子里花草多蚊虫也多,写字的时候戴着,能驱蚊醒神。”

    将东西放入一只小巧的蓝布口袋,双手交给楚昕,“麻烦含光带给何大哥。”

    楚昕接在手里,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进了六月,天气越发的热,各家的花会文会终于偃旗息鼓告一段落。

    秦老夫人经过这些天的精心调养,精神重新健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