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宝的十三岁生辰是在路上过的,不过她年纪小,也不需要怎么过,只是一大早周四郎给她做了一碗面,打了两个鸡蛋进去而已,跟往年一样。
不过她自觉又长大了一岁,很是高兴,于是和白善白二郎一起骑着马跑到了队伍前面。
大吉带着两个护卫骑马跟在他们身后。
既然已经先跑了,他们干脆先到前面的县镇停留,还能替他们定好客栈,顺便再逛一逛当地的街道。
因为马车总会比马慢的,这一次回乡却比上一次进京多出一些游玩的时间来。
他们先去了陇州白家祭祖,刘老夫人无意在陇州多留,因此早早派了下人回去通知收拾好房间,他们到了以后连行李都没卸下,当天就让人去准备祭祀的东西,第二天便领着白善去祖坟扫墓了。
白二郎跟着一起去,因为满宝是周银的女儿,刘老夫人便也请她一起去了,周四郎和周五郎则和白家的管事一起认识了几个当地的商户,讨价还价一番后卖出了一批皮货。
第三天则休息了一下,刘老夫人只让人照例给本家送了一份年礼,便以要赶路的理由抱歉的表示不能上门拜访。
等到第二天本家的人上门时,他们已经又出城上路了。
满宝对此很不理解,悄悄地问白善,“刘祖母好似躲着你们族里的人一样。”
白善道:“当初我们离开时祖母和族里闹得有些难看,走的时候祖母就说,除非我光耀门楣,不然绝不与族中的人再深交。”
他道:“往年我们回乡祭祖,族里的人要么上门找我们麻烦,要么就冷眼相对,我们冷落惯了,便不想耗费太多心神应付他们。”
满宝蹙眉,“他们怎么这么坏?”
白二郎道:“我爹说是财帛动人心。”
白善点头,“我家是旁支,先祖还算出息,子嗣又少,积年累财,要是势弱,早被族里的人给吞了,偏偏我家每一代都有可以出仕的人,本家那边的人不敢太过分,所以财产一直积累下来了。”
白善是早把族谱背下来了,白二郎也背过一部分,不过这会儿也忘得差不多了,于是他就当故事一样和他们说。
怎么说呢,白善这一支虽然命运多舛,但每一代都至少有一个出仕。
远的不论,就论这百年来的,他嫡亲的曾叔祖是前朝的州牧,他们两家关系好,因此他曾祖死于战乱后暂时庇护住了他们这一支。
可惜他曾叔祖一家后来也都亡于战乱了。
到他祖父,更是踩在前朝到这一朝的线上,刚在前朝当上官儿,没两年,前朝没了,便换给大晋当官,结果一场风寒没注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