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辜看着,在步行从街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去报名时就忍不住问满宝了,“师父,你们家看着也不缺钱呀,怎么这么着急让立学兄弟们出来挣钱?”
满宝道:“谁说我家不缺钱的?”
她道:“我家可缺钱了,我爹说了,风调雨顺,粮丰布多的时候就要想着要是遇到了灾年和难处怎么办,得多准备点儿钱才能渡过风雨。”
她叹气道:“我很小的时候我家里也不缺钱的,但我四哥做错了一件事,后来我家就败了,从那以后我就觉得我爹这话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人得想着以后,不能只顾着眼前的吃喝,不然将来肯定得败家。”
郑辜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但又觉得似乎哪儿不太对。
走在满宝旁边的周五郎听见了默然无语。
满宝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有些事情很清晰的印在了脑子里,但更多的事是淡忘了。
到现在她都觉得小时候家里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呢,只有周五郎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一下四哥,和满宝一起领着周立学和周立固去松鹤书院里报名。
昨天周立学他们来过了,书院里负责招生的先生对他们还有印象。
因为已经大致考校过他们的功课,知道他们学过基础的东西,已不用重新开蒙,便递给他们一张纸,让他们写下姓名和籍贯等。
这边收学生可比七里村规范多了,他们那会儿去学堂的时候除了交那点儿束脩,就只给先生拎上一条腊肉或送上一篮子鸡蛋。
这边却是要先交定金报名,然后择日考试,只有考过了的人才能进学院。
满宝就对周五郎道:“看到了吗,我们想读人家还不一定收呢,所以他们要是有本事考上,我们就得供,跟着好先生,自己再肯努力,必能够比其他人更快的更进一步的。”
周五郎若有所思的点头。
先生将单子交给周立学和周立固,道:“这是你们应考的单子,二月初一那日拿来应考,你们要考哪个班?”
他将另一个单子拿出来,问道:“你们都读过什么书?勾选下来,也好看一下考哪个班。”
周立学和周立固也就读完启蒙的书籍而已,后请到七里村的先生水平比不上庄先生,而村里的那些孩子最大的愿望不是考县衙里的吏员就是去做账房,启蒙之后学算术才是最要紧的。
学堂里的先生也一直是这么教的。
所以周立学和周立固一看那单子上的分班便在一级生那里打了一个勾,然后看了眼甲乙丙丁的分班,直接点了甲班道:“先生,我们要入甲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