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满身横肉,不细看的话轮廓和汝阳王相似。鹿鸢在汝阳王身上点了两下,确保他昏得更彻底,扒下他的衣服套给里长。
气若游丝的汝阳王代替里长躺进床底,鹿鸢非常仁慈地放了他一马,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的造化,反正鹿鸢觉得汝阳王府可以准备后事了。
新鲜的里长被鹿鸢削散头发,代替汝阳王和鹿鸢一起从后窗杀出去。
“给我准备一匹马,叫城门的守卫不的阻拦!”鹿鸢虚张声势,实际上压根没动过走城门的念头。
明州城城墙残破,熟悉的人都知道哪处可以翻出去,哪处有狗洞可以钻,鹿鸢就是从墙高有洞的地方钻出去的。里长的尸体被她留在洞里,既减轻了负重,还堵住了敌人的去路。
逃出明州城的鹿鸢一路狂奔,直到天光微亮。天亮了,鹿鸢却未见到曙光,范遥顶着他那张滚过刀山挨过炮烙的脸,鬼影一样地窜到她眼前。
有组织的叫卧底,没有组织的,鬼知道你卧得谁的底。范遥投靠汝阳王,没少助纣为虐,按书中他给的说辞,是为了追查阳顶天失踪的疑案,更是为了明教的安危,他不惜改头换面装聋作哑,深入元廷探查。可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成昆认不出他,他也认不出成昆,六大派围攻光明顶,他不在,给郡主娘娘当保镖,倒是很积极。直到张无忌横空出世,明教重整旗鼓,范遥才跳出来相认,也不知他原本是怎么打算的,许是能掐会算,算到了明教天佑,新教主会从石头缝里蹦出来。
只能说,范右使很识时务。
鹿鸢单手扶着腰,一副精疲力尽的模样。她环顾四周,气喘吁吁地问:“就你一个?”
追上来的应该只有范遥,如果附近还有别人,她现在就可以挑块地给自己挖坑了。
范遥眼神冰冷,一步步逼近。
鹿鸢连忙挥手叫他别过来,大声说:“有件事我必须解释一下。”
她讪讪笑了两声,“那个啥,之前口误,我不是范遥的奶奶,范遥是我奶......不!范遥是我大爷,亲大爷!”
范遥跟杨逍称兄道弟,她叫声大爷,就当尊老了,不亏。
一声大爷,换不来尊重。她尊老,但大爷不爱幼,大爷只想杀她。
二人恶战十余招,都想置对方于死地。明知自己杀掉范遥的可能性很小,鹿鸢依旧选择破釜沉舟,不是失了智去打消耗战,而是想利用她和杨逍的渊源,让范遥投鼠忌器。事到如今,她的武功是什么路数,范遥再清楚不过了。
青竹手、落英神剑掌、弹指神通,范遥面对这些招数不为所动,直到鹿鸢使出一招不伦不类的乾坤大挪移。
这招乾坤大挪移非常粗浅,当初杨逍拿这招逗鹿鸢玩,根本没用心教,过后鹿鸢自己钻研,不得要领,只学了个花架子,能有一些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恰恰是这威力不足的一招,令范遥望而却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声音像在铁锅中翻炒的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