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宋惊唐,虽仍是那副少年模样,可到底不是前世那个只能隐忍蛰伏的羸弱世子。他比前世更早的筹谋布置,甚至只需一个契机,随时可脱离上都这座牢笼。

    而迟迟无所动作,不过是因一人,才略有犹疑。

    他不想让那人,再重蹈前世覆辙,也不会让她,再为旁人动心……

    只是,当一个人曾踏过尸山血海,登上过至尊之巅,是很难再做到忍气吞声,隐忍不发的。

    开过刃的刀,再藏得深,也掩不住锋芒。

    没了长弓的压制,姚响肥胖的身躯终于笨拙地爬起来,怒不可遏,上回安知虞敲了他一笔还没算账,这回竟还敢对他动起手来?

    胆敢让他这么跌面儿,真当他国舅府怕了她雍宁王府不是?

    姚响一脸横肉,发起怒来,更显得凶神恶煞,“看来郡主这是铁了心,要和我姚家作对了,行,那动起手来,就看陛下姑姑是心疼我,还是偏袒你了……”

    话里这意思,显然是有些不管不顾了,若是手下没个轻重,伤着了谁,看女帝是心疼他这个亲侄子,还是偏袒她这个外人。

    眼可若真要动手,目前形势,怎么看都是姚响占优势,周围都是平时跟在他身边的人,而安知虞身后,就一个顾横云,和众人眼中的清瘦少年宋惊唐。

    瞧着两方架势,几乎都觉着,今日这跋扈的小郡主,怕是要被收拾一顿了。

    宋惊唐捏着袖中薄刃,隐隐有些迫不及待起来,若趁此时机,离开上都……

    “怎么回事儿?干嘛呢都?”一道声音,打破这蓄势待发的紧张气氛。

    顾山亭和宋临本在另一处场地击鞠,老远就见这围着一群人,又听是郡主与姚国舅家的嫡子起了冲突,放不下心,硬要拉着宋临过来瞧瞧。

    两人近前来,旁的人自觉散开,让出道路。

    见着来人,姚响才有所收敛。

    宋临好歹是皇子,虽无母族势力扶持,但总归是帝王血脉。姚响即便想动手,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况且还有顾山亭,传闻国子监中武学天赋最高的人在,他势必是要帮护安知虞的。

    只是未曾有人留意到,宋惊唐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

    姚姝这才下马,见礼问安,然后笑吟吟对宋临说道,“一个没眼色的小丫头弄丢了我们的马球,本该去捡回来,不过郡主与世子拦着不让……”

    听她颠倒黑白,安知虞拧眉打断,“你们自己将球击入那院子,怎就成别人弄丢了你们的马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