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绾得简单,额头却坠着一颗指尖大小的雨滴形蓝宝石,薄施脂粉,露出几分平时没有的娇艳之态。
引得重华看了一眼又一眼,一副恨不得宴会早点结束的敷衍样。
钟欣然看看自己身上平淡无奇的浅蓝色衣裙,后悔死了。
早知道是这么简单的接风宴,她就该穿钟唯唯送给她的那套春水绸的衣裙。
现在不但和钟唯唯撞色了,还被衬托得自己十分黯淡无光,寒酸小气,心眼儿多。
钟唯唯并不和重华有多余的目光接触,她微笑着站起来迎接钟夫人和钟欣然。
目光在钟欣然身上一扫,惊讶地道:“师姐为什么不穿那件春水绸的衣服?那是特意给你找的,我以为你会喜欢。”
钟欣然浅浅一笑,装作无所谓地说:“都是自家人,穿什么都可以。”
钟夫人心里却不舒服了,忙着说道:“我们之前以为人会很多,阿然见那衣服太过华贵,怕给陛下和你惹麻烦,所以就没穿。”
钟欣然假意阻止她:“阿娘,少说两句。”
钟夫人不甘不愿地闭紧了嘴,给重华行礼之后,被引到重华的左手边坐下。
重华道:“因为想到是自己人,就没有叫那些人过来。若是师娘喜欢热闹,那就叫她们过来作陪。”
钟夫人听到那句“自己人”,顿时心花怒放,再说她也不敢真让重华把那些什么妃嫔的叫出来。
连忙道:“陛下折杀老身了,就这样挺好,就这样挺好。咱们自家人坐着说说闲话,自在。”
重华笑笑,举杯祝酒,先祭钟南江,再谢钟夫人:“这些年来,承蒙师娘照顾,一直没有认真谢过您。”
钟夫人欢喜极了,小心翼翼凑趣,只捡着大家都喜欢的话题说,说得更多的当然是从前钟唯唯和重华的旧事。
钟唯唯歪靠在几案上,安静地看着重华、钟夫人、钟欣然。
钟欣然察觉到她的沉默,亲热地举起杯子要敬她:“阿唯,姐姐祝你和陛下白头偕老。”
钟唯唯笑着喝了杯中的酒,也敬钟欣然:“祝师姐早日遇到良人,幸福美满。”
钟欣然眼皮一跳,说起来,她的年纪也不小了,这些年高不成低不就,平白蹉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