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苗心如刀绞,泣不成声:“我们做错了事,理当承当后果,该怎么罚,我们都认。只是,他做下这些事,都有我一份,请娘娘让我与他一起分担。
他在别宫孤冷凄清,我却在外头吃喝安逸,我心不忍。故而,明知陛下与娘娘不喜,微臣还是胆大妄为,赖在别宫外头,一是仰仗陛下与娘娘的慈父慈母心怀,二是满足自己的私心。
总觉得这样,便是陪着他,他会知道我在,我也知道他在。抗旨不敬之罪,微臣愿意受罚,请娘娘责罚。”
言罢深深一拜,泪水滴落在地上,须臾功夫便汪起了一滩。
钟唯唯被她说得心里酸酸的,知道她这席话都是发自肺腑,心中着实安慰。
回头与屏风后的重华交换一个眼色,仍是板着脸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二人想要一起挨罚,不是不可以,但这个机会,得靠你自己争取。”
禾苗眼睛一亮:“请娘娘吩咐。”
钟唯唯方慢条斯理地道:“你可知晓,魏紫昭的下场如何?”
禾苗摇头:“臣只知她已然死去,其余不知。”
她与圆子突破包围之后,伤病缠身,无暇他顾,之后便被遣送回九君,靖中那边的事只是一知半解。
“据线报,她是被魏绵绵算计而亡,死时身中蛊毒,有人劝魏绵绵将其尸身保留,把蛊虫取出另用,却被魏绵绵拒绝,魏绵绵下令,就地将其尸身焚化,以绝后患,绝不受诱惑。你对此有何看法?”
禾苗想起靖中前皇帝、魏不惧、百尺的钻营贪婪,不由感叹:“此女定力心计实在可怕,将来恐为劲敌。”
“对手如此强大,那么你呢?”钟唯唯反问,“申国蠢蠢欲动,试图坏我骨肉亲情,碧玉郡主心中难以安定,睿王恐也不能无忧,你能做什么?”
禾苗略一思索:“娘娘的意思是,只要臣安了碧玉郡主的心,保全骨肉亲情,您便许我入别宫与太子为伴么?”
钟唯唯轻轻点头:“能否做到?”
“能。”禾苗信心满满,脸上也有了笑容。
钟唯唯低头拿起茶杯,她便识趣地告了退。
待她出去之后,重华自屏风后头走出来,说道:“这孩子看起来不错。”
钟唯唯露了笑容:“那是,阿兄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圆子的眼光不错。”
重华淡淡地道:“当然,阿兄自来都是极好的。我近来总是想起从前的事,你说那老东西,从前怎么那么想不开呢?像现在这样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