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郑征西带着方承越参观完庄园之后,钟和也到了,原来他们的车子在路上抛了锚,所以耽误了些时候。
于是,方承越主动接替了带领钟和参观庄园的任务。
第二天是周五,立之举办了一个家宴,为郑宝安接风。她邀请了沃克勋爵和他唯一健在的二儿子金习礼,还有方承越同钟和。江森特地带着未婚妻简雅漾从大学回来见家长。韦连陪女朋友去爱丁堡了,故而缺席。
男宾们穿着黑色的礼服,配上白色的领结,那雪白的衬衫的领子浆熨得铁板一样,感觉连扭个头都困难。
立之和珍珠都佩戴了和项链耳环配套的钻饰头冠。比起西方女性礼服领部的设计相对敞亮。立之母女的礼服领子比较保守,都在锁骨的位置,一个端庄华贵、一个青春靓丽。
记得头一次看到郑宝安,珍珠曾经讶异于一个异族男人也能有如此英俊的长相和翩翩的风度,现在虽然头发比以前白的很多,却更添了几分岁月沉淀的儒雅,身材清瘦却不干瘪,是个很体面的东方男人。
相比之下,付南可已经谢顶,还胖。蠢女人总喜欢拿别家先生的长处比较自家男人的短处。典型的长别人的士气,灭自己的威风——珍珠一生都喜欢跟别人比较。
劳伦和金习礼曾是伊顿公学的同学,参战前他们一起去过圣汤玛士医院进修。
进来没多久,看到不远处的方承越朝她们看过来,珍珠失声叫道,“哟!那位先生,不就是两周前在丽思酒店的舞厅和赛琳跳舞的那位么。”
郑征西没料到珍珠一家会来。本来立之也没有邀请珍珠一家,但她的小儿子劳伦毫发无伤的从战场上坚持到终战日,城里流感严重。回到和平时期,生意清淡的酒店很快又恢复了从前的兴隆,人来人往的不安全,今年一直在纽约的劳拉又提前回到伦敦过圣诞节,几天前,他们也搬到乡下住了。付南可爱极了中餐,今天一听说郑宝安回来了,主动要求加入。
原本9个人的晚宴就变成了13个人。
郑征西一度慌了神,情急之下,她要求方承越和她一起共同面对,万一到时候被珍珠问起来就抵死不承认,但他不肯答应,说敢做不敢当是未成年小孩的作为,他一个成年人做不出来,但保证能保持沉默,绝不蹋了她的台。
形势所逼,在客人们到来之前,她不得已选择了向母亲坦白。
“如果今天珍珠不来,你打算瞒我瞒到什么时候?”立之只问了一句。
郑征西除了说了声“对不起”,就没别的话。幸好有客人陆陆续续的到来,立之也没时间仔细追究。
听到珍珠用这样尖细的嗓门拆穿那天在冬园餐厅她撒过的谎言,郑征西不吭不唧的瞪着她看,只见立之不露声色的装聋做哑,直接忽略她的话。
方承越肯定是听到了,倒像个没事人似的。郑征西斜了他一眼,从侧面也能瞧出他心情不错的样子。
劳拉瞅着她朋友满脸的不自在,下死劲拉了拉还想接着往下说的母亲,珍珠讨了个没趣,悻悻然摔开她女儿的手。
会客厅也够大,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分散在不同的地方。珍珠的那番话也没引起太多的关注。
壁炉里烧着新西兰麦卢卡树的木材,这种高密度的硬木材不仅耐烧,而且散发出一种特有的香气,房间里很暖和,郑征西简直觉得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