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辣辣的痛从肩膀传来,有温热的液体蜿蜒而下,在暴露于寒冬中的肌理上留下一道鲜艳的痕迹。
霍琛脚步不停,扛着青年一路回到别墅,将他扔到沙发上。
“清醒了没?”
热气冲在冰冷的皮肤上,激起淡淡的麻痒感,霍琛抹去肩上的血迹,冷声问。
被用睡衣绑着双手的青年低着头,没有说话。
“问你话呢,”霍琛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他抬头,重复道,“说,还发不发疯了。”
青年终于抬眼看过来,一双灰蓝色的眸子眼尾通红,像是偷偷被抹了胭脂。只见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唇一直在微微颤抖。
他说:“霍琛,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这是上辈子,谢昙主动和霍琛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从那天起,青年再也没开过口。
他喜欢上了坐在窗前静静看着外面,经常一坐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饭喝水睡觉这些必需活动,连多余的一分挪动都没有。
就连上了床,也是一声不吭地任由摆弄,不到理智完全放空,半点声音都不会发出。
明明在此之前,更过分的事情霍琛也不是没做过,可这个从来默默承受的人,这次就是被触到了逆鳞。
霍琛愤怒过,无力过,最后派人硬是把草坪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将那把染上泥土的断成两半的钥匙扔到谢昙面前。
而对方只是淡淡看了一眼,便撇开视线。
“谢昙,好,你很好,”又一个深夜醒来,对着青年静默端坐的背影,霍琛深深呼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找人给你修。”
然而,保密级别那么高的钥匙哪里是说修就能修好的,霍琛找了很久,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直到谢昙的遗照都贴到了墓碑上,他才从一个偏远的县城里找到一个愿意尝试的年老匠人。
修补完整的钥匙连一点裂缝都看不见,可惜,斯人已逝,只留下一张被黑白灰填补起来的相片以及藏于异国几乎空空如也的保险柜。
是的,几乎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