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铎跟在“经纪人”身后,眼前被扣上名叫“墨镜”的两大片黑色琉璃,像瞎了一半似的,正要被带去“机场”。

    经纪人笑着说:“我头一次带你这么大咖位的,一会你自己也小心点,跟紧了别走丢啊。”

    这句话顾铎大致能听懂,他草草应了一声,心想:“还真有人姓经……‘咖位’又是个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

    经纪人又说:“还是那句话,建议你走亲民路线,一会见到粉丝多笑笑。”

    好吧,不出两句,又踩到顾铎的知识盲区了——为什么一个亲民的人要对着“粉丝”笑?是不是得一视同仁地给粉条豆腐菜叶子也笑一个?要是去涮锅子怎么办,一边涮一边说“辛苦了,您快点熟”?

    ……简直有病!

    他谨慎地没搭腔,被经纪人自动理解为“一个影帝的高贵冷艳”,遂不再多劝。

    其实顾铎不高贵也不冷,他只是刚来到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被满街乱窜的铁皮箱子吵到了眼睛,不怎么适应。

    这和他熟知的人间太不相同,凡事都得从头跟着学。

    先穿过一片人山人海,这位经纪人把行囊放在一条会动的带子上,顾铎也跟着放,眼看着东西被送进一个漆黑的盒子;然后自己站到一块凸起的东西上,被人用奇奇怪怪的长条扫一遍才算过关,再去捡回行囊。

    顾铎刚刚左听一遍“登基(机)”,右听一遍“亲民”,还被叫成“影帝”,对自己的职业理解出现了巨大的误差,这会看到“登基口”前排起的长队,一愣:“这么多人。”

    经纪人刚刚被挤得直冒汗,用手抹着额角:“可不是么,送个机都这么多粉丝在外边等着。你太火了!”

    顾铎往回一看,这才后知后觉明白,“粉丝”原来指的是一种人。

    见他回头,那些擎着花花绿绿冒光牌子的姑娘蓦地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兴奋得像磕了什么东西。

    牌子上缺笔少划地写:“顾铎我爱你!”

    “一顾倾我心,再顾duo我意!”

    “铎魂摄魄,一生挚爱。”

    顾铎:“……”

    这又是什么品种的毛病!

    这通折腾一直持续到上“飞机”才算完事,顾铎身心俱疲地坐在软椅上,学着旁边补觉的人扣好“安全带”机关,入乡随俗的把自己五花大绑,迫不及待阖眼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