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别寻着音乐声找到了肖恪,在琴房里。
他正盘腿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板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轻轻拨弄,很简单的旋律,江与别听不出是什么歌曲,但挺欢快,欢快到让弹出这首曲子的少年都难得柔和了起来,夕阳的余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在他的身边镀上了一层暖黄色。
江与别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的靠在门边,闭着眼睛听。
琴房里有很多的乐器,每一个都是托人从全球搜罗过来的,价值不菲,以至于江与别每次搬家都要费心搬这些乐器。
这些乐器花费了江与别不少钱,但他进来的次数却屈指可数,曾一度想转手卖了,但想想自己曾在这些东西上花费的时间,总是有些于心不忍,反正他也不缺钱,干脆就放着了。
肖恪的琴弹的一般,但胜在简单欢快,连江与别今天遇到不想见的人那种烦闷的心情都被化解了不少。
音乐声戛然而止的时候,江与别睁开了眼睛,和肖恪看过来的视线撞在一处,两人都没有说话,但肖恪的表情有点像一个做错了事情被家长抓到的孩子,几秒后起身将吉他放回原处,试图跟江与别解释:
“我……”
“没事。”江与别笑笑接了他的话:“会弹吉他?”
老实说,在那样一个环境下长大的肖恪,江与别觉得他会做饭是一项正常技能,但会弹吉他就有点没想到了,毕竟那样家徒四壁的环境江与别是亲眼见过的。
肖恪摇摇头:“只是瞎弹。”
说完就迈步向门口走来,看起来是准备离开,江与别也没拦着他,在肖恪越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视线缓缓落在了他左手的手臂上:“手还好吗?”
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了,肖恪手臂上的石膏已经拆了。
肖恪微愣一下,停下脚步看着江与别:“没事了,当时也只是轻微骨裂。”
“你将来是要做医生的人,手对你来说有多重要不用我说,多注意一点。”
肖恪看着江与别,没说话,片刻后点了点头,语气较之刚才也柔软了不少:“我知道。”
和肖恪相处的时间虽然不多,但也不算短了,江与别也算是摸到了肖恪的命门,能让肖恪暴躁起来的方法有很多,他全身都是引信,一个不慎就能点燃,但让肖恪熄火平和下来的方式似乎只有一个。
关心。
他抗拒不了任何人的关心,只要你语重心长的跟他说几句话,他就会不由自主的软下来,江与别看着姿态放软的肖恪总会情不自禁的去想,想他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遭受了多少的冷漠,所以才会对别人的关心这般贪恋。
江与别有些出神,肖恪等不到他的话便主动开口说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