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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八章:芭蕉扇儿,合体!

    话说孙悟空离了金鳌岛,径回唐僧身边,一行人又自寻路去西。途径通天河,只见浊浪滔滔,无边无际,孙悟空跳在云中,睁圆了火眼金睛望去,他这青光眼白天可见千里上下,夜间也能观得三五百里,此刻也仅能堪堪看到对岸,远近有八百余里宽。原著中此间本有南海观音莲花池中一尾金鱼成精,走到此处自号灵感大王,称王称霸,强迫两岸村民每年上供童男童女。其实这一切皆是观音一手导演,否则凭她法力,怎会走脱了金鱼,几年时间都不曾察觉,无非就是故意让它在此等唐僧过境,再添得一难罢了。只有唐僧这个洗过脑的愣头青才看不出来,还在观音“收”了精怪后顶礼称谢不已,全然不想这几年间不知坏了多少童男童女,造下无数伤生杀孽。当然了,在观音菩萨心里,这些个童男童女为了佛教大兴而献身,正是死得其所,阿弥陀佛善莫大焉,这不,原著中观音收了金鱼就施施然回了南海,菩萨照样做着,金鱼照样养着,对那些儿女被吃了的苦主屁也不放一个,这是闲话不必再提。

    此刻观音自己都保不住,更遑论安排自家养的宠物来和唐僧玩过家家,因此那通天河中风平浪静,自然没有任何妖精出没。此间本住着一只老鼋,也是被三山一岛收编了的,见到孙悟空引唐僧至,就浮上水面,自告奋勇要载唐僧他们过河。孙悟空认得他,也不迟疑,带了唐僧上了老鼋之背。老鼋蹬开四足,踏水面如行平地。那消一日,行过了八百里通天河界,干手干脚的登岸。唐僧谢过老鼋,四众续再西行。

    过了通天河,一路行来,见山过山,逢水渡水,倒也平稳,早到了严冬之景,正当行处,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路窄崖高,石多岭峻,人马难行。四人冒雪冲寒,行过那巅峰峻岭,远望见山凹中有楼台高耸,房舍清幽。唐僧马上欣然道:“这一日又饥又寒,幸得那山凹里有楼台房舍,断乎是庄户人家,庵观寺院,且去化些斋饭,吃了再走。”

    孙悟空抬起火眼金睛仔细望去,只见那壁厢凶云隐隐,恶气纷纷,心里已晓得了七八分,回首对唐僧笑道:“你说得是。等我去来。”纵身一跳,便往那山凹去了。

    到得那房舍跟前,落下云来,见是坐北向南之家,门外八字粉墙,有一座倒垂莲升斗门楼,都是五色装的,那门儿半开半掩。孙悟空定睛打量了片刻,忍不住笑,高声叫道:“有人否?过路的僧人求结了善缘来了。还望出来见面。”

    不多时,门内一个小童出来,长得精灵可爱,七八岁模样,上前迎着孙悟空道:“哪一位是过路的僧人,请里面奉茶。”说着把身子侧了一侧,让开门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来奇怪,这孙悟空此时头戴紫金冠,身穿锁子甲,哪里有半分像个行脚僧人?长得又是一副猿猴模样,常人见了就算不吓得掉头就跑,也得胆颤心惊,偏生这山村小童一点没有惧意,反而落落大方的邀孙悟空入内。

    孙悟空笑道:“承谢了!”迈步就往里间走,和那童子错身而过时,突然轻舒猿臂,将那童子拦腰挟住,拎到身前,扬起大手,“啪啪啪”的在他臀部连打三记,方才放下来,笑骂道:“你这小崽子,前者在火云洞将我好生折腾,犹自未足,还要来捉弄我耶。先打三下记心,再来和你老叔胡闹,有你的好果子吃。”

    那童子呲牙呲嘴,摸着挨揍的屁股,现了本相,原来是红孩儿,嘻嘻笑道:“小侄哪敢捉弄十三叔,乃是父王着我来迎你也。”一老一小入了内间,原来里面是一个妖族洞府,外面的房宇全是幻化的掩样法儿。那石桌旁边坐了三人,一为邓坤,一为明月,剩下一人长得好不丑恶,独角参差,双眸幌亮。顶上粗皮突,耳根黑肉光,却不认得。

    邓坤见了孙悟空至,哈哈大笑,说道:“刚刚说起兄弟,兄弟就到了。来,为兄与你介绍,这位乃是太上老君座下的兕大王。论起辈分,我也要唤他一声大哥,你们两个亲近亲近。”

    孙悟空连忙见礼,兕大王也还了礼,两人说了几句“久仰”“幸会”之类没营养的话,各自入座。孙悟空一脸坏笑,对邓坤道:“大哥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人,今番请得兕大哥下界,定然又要算计佛门了,只不知这次遭殃的是哪一个?”

    邓坤打个哈哈,道:“知我者贤弟也!”心中却道:“你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这兕牛可不是我请下界的,乃是老子答应了佛教所请,要他下凡来替唐僧凑劫难。这样一来,那五事之数已满,道门与佛教的因果了结,日后老子行事再无须缚手缚脚矣,就算不能明着助我,想来至少也不会碍手碍脚了。对小爷而言,终究是件好事。”

    那壁厢兕牛也大笑道:“我在兜率宫,也闻得你们做下的不少大事,真是大快吾心。我虽是圣人座下,好歹也是妖族一份子,怎可不出力乎?此次我私走下凡来,偷拿了一件宝贝,名为金钢琢,凭他什么兵器、水火、法宝,俱莫能近,任他来哪一个,我有何惧?他来一个,我便对付一个;他来两个,我便对付一双,只包在我身上便了。”

    孙悟空大喜道:“原来是金钢琢,当初在花果山差点打着老孙的便是此物,当真了不得!”

    听得兕牛提起宝贝,邓坤心里一动,问道:“兕兄,还记得小弟在八景宫与你说过,下凡之时,万勿忘了把老君的芭蕉扇儿一并拿了,不知何如?”

    兕牛笑道:“兄弟放心,我自然理会得。”说罢,从口中吐出一把小扇子,念个咒语,晃一晃,变大了,执在手中。邓坤笑道:“正是此物,此为太阳之精叶,另一瓣太阴之精叶此刻在拙荆手中。”明月便也吐出扇子,晃了晃,现了宝物本相。只见扇子几乎一模一样,只是颜色略有不同,明月那把是个青色的,兕牛那柄却是赤红色。

    兕牛见了笑道:“这两件灵宝本是一家,此刻相逢也是有缘,如果弟妹不嫌弃,就把此扇拿去使用如何?”

    明月连忙推辞道:“这怎么使得?此乃老君之宝,怎可随意转送他人?要是他日老君向兄长讨还,你如何应对?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兕牛大笑道:“此宝乃是我偷取下界,倘若主人前来讨取,不论是否转送了他人,我都逃不脱干系,何俱之有?当日我自宝库中拿了这扇子之时,就未曾想过要还回去——哪有作贼的下手时想着如何归还失主的?——弟妹只管收下便是。”

    明月闻言,把眼来望邓坤,此扇她是真心喜爱,早已心动,只是碍着面皮。邓坤微微一笑道:“既然兕兄盛意拳拳,却之不恭,夫人且收下罢了。”心中笑道:“这兕牛脑子不灵光。太上老君是圣人之尸,无他默许,你焉能从他宝库中盗得此扇哉?说起来这老子也真算得上是说话算话的人,答应了佛教的事情当真不遗余力,你看那金钢琢与芭蕉扇儿,哪一件都是极难得的灵宝,这老子真个没有偷工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