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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考验

    一行人随着衍圣公穿过了大堂、二堂、退堂,终于来到了后花园。人们在后花园里远远就看到后花园最里面的坛屋顶上有微微的紫气盈盈而上弱而不散直冲霄汉,越靠近坛屋就越觉得自己身边的时间似乎在飞速流逝,走的越近感觉就越明显,此时衍圣公的声音落在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是至圣先师布下的一道考验,能走过这“逝者如斯”的人才有资格进到坛屋,之前已有数百位来自各地的学子止步于此,诸位就一起试试吧,是否有缘一睹先师风采就看个人造化了。”

    听到衍圣公的话众人这才释然,果然至圣先师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衍圣公府就是第一道考验排除了那些邪魔外道混水摸鱼的可能,这花园内的“逝者如斯”就是第二道考验,想必屋内还会有第三道考验。朱瀚文此刻也发现了这道考验的神奇之处,因为这里时间流速越靠近坛屋就越快,自己一步迈出用了一秒,后面的梵真和侯烈想跟在他后面走,一步就慢了几分钟,这样几步下来,朱瀚文已经在几个小时以后,而后面的人跟他已经不在一个时间线上了,他就算想退回去与梵真跟侯烈汇合也不可能了,就这么一个控制时间流速的神通就把花园内所有人都放在了不同的时空,因为没有任何人的位置以及迈步的频率是完全一致的,而当众人发现这一点时,为时以晚。不在一个时间里,说话,传音,法宝都是无法相通的,这就避免了所有这些人互相联络的可能。

    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了,朱瀚文闷着头继续向坛屋走去,越往前走就越觉得胆战心惊,距离门口只有十步的时候,已经有些迈不动步了。一步迈出脚上的鞋已经风化成了漫天碎末,漏出里面干瘦皱巴的脚面,这还是自己的脚吗?朱瀚文伸出手在自己脸上一摸脸上的肉已经下垂,下巴上已经长满了胡须,又迈了几步,腿上的肌肉已经萎缩,腰背再经受不住自己的体重弯曲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都随风飘散。艰难的又挪了一步,感觉嘴里似乎有些异物,吐出来一看原来是因为牙龈萎缩而脱落的牙齿,双腿再经受不住自己的身体,这个人蜷缩在了地上。距离门前只有三步远了,可是也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在往前一步自己可能就会寿终正寝,朱瀚文觉得自己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坚持不住了,原来人世间最痛苦的刑法就是衰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不受自己的支配。

    放弃吗?朱瀚文知道这只是一个考验只要自己说出放弃一定就会恢复如初,原本年轻健康的身体就能再回来,但是如果放弃了,三个月后血咒爆发自己依旧会死,与其因为自己放弃让所有人失望而死,为什么不能死在追寻希望的路上?想到这朱瀚文再次咬紧牙关,不对是牙龈,趴在地上往前奋力的爬了一步,这次双眼因为晶状体的萎缩已经看不见东西了,耳朵也响起了嗡嗡的耳鸣声,双手的肌肉已经彻底萎缩无法控制,甚至连触觉也因为神经的萎缩而消退。原来衰老的极限就是慢慢的失去五感,不,不只是五感,方向感,平衡感,也在慢慢失去。还有两步了,虽然五感已经退化到几乎没有,但是朱瀚文的心却坚定了下来,整个人像虫子一样再次向前蠕动了一步。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妈妈在哪里?我要妈妈!此时的朱瀚文因为大脑的萎缩已经并发了阿尔茨海默病,意识陷入的混沌。脑海里无数的画面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识海之内原本充斥的画面在一点点减少,原本在识海中一直凝视着他的双眼终于浮出了水面,形成了一个长得跟朱瀚文一模一样的人。他浮出水面之后第一时间冲出了识海从已经懵懂的朱瀚文那里抢走了身体的控制权。也就是说此刻的朱瀚文已经被他的潜意识所控制,而他的潜意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爬起来,但是因为身体已经油尽灯枯,根本不可能站得起来,只是扭动了一下再次趴在了原地,此刻朱瀚文的潜意识里最大的**终于显露了出来,就是想活着,或者说求生欲,在求生欲的驱动下朱瀚文的潜意识也就是朱瀚文的心魔,拼尽了他最后一丝能量,控制着身体最后向前蠕动了一步终于气绝于坛屋门口。

    一道紫气从天而降,照在了朱瀚文的尸体上,在他的身上仿佛时间在飞速的倒流,数分钟后,紫气化作一道长虹贯在了他的头顶。

    “啊啾!”朱瀚文打了一个巨大的喷嚏醒了过来,之前的回忆一下子涌进了脑海,回忆到潜意识抢夺身体时,朱瀚文急忙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识海,《风月宝鉴》和无边的海水扔在,水中上柱国的记忆扔在,唯独少了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眼睛。意识退出识海内视自己身体的各处一切都跟进来之前一样,看来自己确实已经恢复如初了。

    不再取关潜意识的事,站起身推门进入坛屋,屋内此时已有三人正在等候,其中许恭和杨朕赫然在列,看来这杨朕虽然人品一般,但是修为和心智还是非常难得的。许恭一看是他,迎上来说道,

    “朱兄果然也通过了考验,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岳麓书院的周易,周兄,听名字你也知道了,这位周兄极善《易》学,你们可以多交流交流。”

    “周兄。”朱瀚文对着周易一抱拳,周易也对他客气的回了一礼。三人谁也没有理会杨朕,可见这家伙的人缘是有多臭。

    “许兄可见到先师的分神了?”朱瀚文一看坛屋之内空空荡荡,哪里有半点至圣先师的影子,向许恭问道。

    “我是第一个进来的,我进来时这里就是这样我也没敢轻举妄动,咱们前后不差五分钟,看来这最后一道考验应是在这坛屋之内。”许恭正说着,又推门进来一人。

    “恭喜颜兄也通过了考验。”杨朕一看进来这人,快步迎了上去。

    “同喜同喜,原来杨兄也通过了考验。”这人对杨朕一抱拳算是还礼。

    “这人叫颜佑臣,是应天书院的领队人,应天书院与嵩阳书院都在洗象省来往密切,这二人私交不错。”许恭小声跟朱瀚文说道。

    看来这几大书院之间的隔阂不是一般的深啊,朱瀚文对于这些争名夺利尔虞我诈的伎俩并不感冒,也不愿意置身其中,草草敷衍了一下许恭专心的观察着四周。这坛屋的面积不是很大,更像是一间普通的书房,一张古旧的木桌,一把木椅,几排书架,一张香案,仅此而已。

    又过了几分钟,又进来了一人,经许恭介绍得知是石鼓书院的领队,叫曾垂行。至此来看至圣先师应该是想给五大书院一个平等的机会,不愿厚此薄彼。当曾垂行走进坛屋后,屋内桌子上的宣纸上出现了几行字。

    “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得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必纷纷说魏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