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吧”。
格拉巴克心脏就像是被狠狠攥住一样,血液一下子挤到了脑门上。他丢下秘银矿柱,飞一般冲到里间,通红的双目如同灯笼似的向屋子中扫视。
他看不到赵迈,当然也就察觉不出任何异样,更不知道赵迈就在一旁看着他。他将整个屋子小心谨慎地检查了三遍,然后还是觉得不放心,又拽出项链上挂着的钥匙,打开了柜子。只有亲眼看到宝物,他才能说服自己之前听到的可能是幻觉。
“还在,吓我一跳。”格拉巴克看到颅骨安然无恙。变幻的黑色痕迹是无法仿造的标志,这个是谁也不能伪造的,也没有任何一件物品能够与它媲美。
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颅骨残片,就像树叶掉进了漩涡一样,久久无法离开。赵迈曾经见到过这种表情,这颅骨的吸引力就如同至尊魔戒对人心一样。半龙人伸出手去,轻轻摩挲(发现fuo会被屏蔽)。黑色的痕迹立刻聚集到他的手指附近,不断围拢、碰触、缠绕。只不过它无法实际离开颅骨的外壳,虽是碰触,但实际并没有接触。
赵迈无声而轻微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最后在格拉巴克现在这张正常的脸上停留了几秒。然后,他的手指轻轻抖动,蓝色的火苗点亮。由于他站在格拉巴克身后的方位,所以半龙人并不知道自己命运的大敌已经开始行动了。
黑谱立刻察觉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力量,那是一种呼唤它、并显然能够将它从颅骨监牢中救出、然后足以包容它的力量!它认为自己没法直接到达那边,只能借助格拉巴克作为媒介。于是它挣破颅骨的表面,终于实际碰到了半龙人的手指。
“嘶……”格拉巴克手指一凉,然后立刻就麻痹了。在那一瞬间,他似乎进入到了一个陌生的领域,那里是在一个浩瀚的宇宙中,存在着足以征服一切、控制一切和毁灭一切的力量。他突然觉得,与这股强大的力量相比,来自于牙齿和爪,来自于鳞片和血,来自于所有物质的力量都相形见绌。这个世界上,只有时间能战胜一切,只有灭亡是最终极的力量。
蓝色的火焰消失,黑谱又找不到赵迈的位置,挣扎着缩回到露骨当中。对赵迈来说,这只不过是两秒钟的事情,但在格拉巴克的感觉中,似乎有好几天过去了。
世界意志与本源力量相互裹挟着,如潮水般涌来,聚集在格拉巴克身上,努力向他的灵魂深处钻去。“这都是临时的,就像在万里冰原上点燃的火把。”赵迈心里很清楚,他耐心等待着。果然,世界意志又如同潮水般褪去,比涌上来的时候还要快数倍。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格拉巴克已经变得“平平常常”,没有世界意志眷顾他。
但是在他的心灵深处,在他的头脑里面,一块属于黑谱的标记已经产生。黑谱隐藏在世界意志当中,已经认可格拉巴克为准超脱者,他初步拥有了自己的根脚。
“那些褪去的世界意志和本源力量不会闲着,平行世界的你会逐渐消失,直到你成为唯一者。一将功成万骨枯,超脱者枯的、斩去的,不过是自己而已。”赵迈一边想着,一边显出形来,从后面踢了正蹲着的格拉巴克一脚。“起来,到时候了。”
格拉巴克完全吓了一跳,他踉跄着站起来,手指向赵迈,正要开口说些什么,赵迈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那是一只比铁钳更可怕的手臂,格拉巴克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连晃动它的可能都没有。
“你只需要记住我这张脸。”赵迈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全身也笼罩在蓝色的火焰当中。“在你生命的最后时刻,牢牢记住它。”
半龙人使劲挥舞拳头击打,使劲飞踹,尾巴不断乱甩。屋子里的家具、收藏品稀里哗啦倒成一堆。赵迈完全不为所动,依旧稳稳地捏着半龙人,就像一座山压在了壁虎身上。他从怀里掏出一截手掌长度的蓝色水晶,毫不犹豫将它刺入格拉巴克的心脏。
紫红色的血流了出来,沾湿了蓝色水晶,也浸透了半龙人的布袍。他瞪大了眼睛,感觉到生命正在迅速流逝,眼前似乎出现了这一生从破壳开始所经历的一幕幕画面。他开始失去对肢体的感觉,一切都开始遁入黑暗,就像颅骨中不断扩大的黑斑一样。
赵迈并不想用这种方法杀死他,而是另有用处。他猛喝一声,张开领域!从他背后探出骨刺,从上而下分别刺入格拉巴克的双肩中。自然原力顺着骨刺进入半龙人的身体,立刻将其濒死的生命拽了回来。
“你必须是唯一的那个。”赵迈说的话,格拉巴克听不懂,但他很清晰的感觉到一件奇怪的事情正在发生。他似乎同时身处石壳城与另一个、再一个、又一个空间,同时看到、听到、嗅到不同的环境。他是格拉巴克,同时也是别人。一种强烈的眩晕感和迷失感袭上心头,如同醉酒而还没有晕倒时的感受。
赵迈正在重现当年施展在奥萨卡身上的手段,这一次他连刀锋女王的空间撕裂都用上了,来加快和确保格拉巴克确实成为唯一者。这样的举动立刻引起了世界意志和本源力量的注意,一股强大的威压立刻产生,在赵迈的领域外聚集成旋转的黑色云团,期间有耀眼的闪电钻进钻出,阵阵轰鸣不断。
由于赵迈已经早就是唯一者了,他的实力又在超脱者一级,更拥有不引发世界意志关注的能力,因此这“雷劫”可不是找他的。格拉巴克就是那种突然吃下不应拥有的天材地宝,导致实力突飞猛进,然后“根基不稳”,需要雷劫淬炼自身的例子。换种角度讲,跨世界进行空间操作,不断激荡的能量引发了大气反应,以电磁力的方式产生对冲。奇幻、玄幻、科幻,就算是一件事情,只要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总能有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