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长长吁了口气,恨恨的説:“刘氏,如今春喜去了已经百日,你心中可好过了?”

    春喜去了?什么意思?慕容枫诧异的扭头看向慕容雪。

    慕容雪却并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刘氏,冷冷的説:“你,如此恶毒心肠的女人,若不是有着春喜忠心救我,怕我如今已不能站在你面前。你害我失了头胎,又害我失了贴身的丫头,虽是个奴婢,却也是陪着我慕容雪从小长到如今,我今日来看你,你就当是春喜过来瞧你的吧。”

    刘氏木木的説:“只能説是我刘氏计拙,竟输给一个奴才,到要恭喜雪妃娘娘,如今终于是做稳了和阳宫,连那丽妃也不是你的对手,乖乖的搬出了和阳宫。”

    “哼!——你到知道的不少,小小的一个和阳宫,我慕容雪岂放在眼里,我要你活着,看着我如何一步步做到你原来想也不敢想的位子上。”慕容雪冷冷的説,“也不枉你舍了身边最信赖的赵钢对付我,只是可惜了那对人儿,若是能救得了他们,或许可成全了一对好鸳鸯,如今他们或许在那地下也相守相依。”

    “呸,提那人做甚,我那般栽培他,却为了一个奴才,生生舍了自己所有的前途,竟然连自己的家人也不顾,真是枉费我疼他。”刘氏不屑的説。

    慕容枫是越听越糊涂,春喜出了什么事?那赵钢和這件事有什么关系?看着司马锐,一脸的不解。

    司马锐轻轻的在慕容枫耳边説,“想来慕容雪会告诉你,外人只知道,慕容雪的奴婢和刘氏派过去的赵钢偷情,被人当场捉住,春喜当场咬舌自尽,赵钢被生生杖责而死。”

    慕容枫脸色一变,听起来好像没這么简单。

    “知道姐姐好奇,妹妹説给你听。”慕容雪吩咐下人离开,淡淡的语气,透着恨意,説,“姐姐应该还记得刘氏派在小雪身边的赵钢吧。説来,小雪真应该好好谢谢丽妃,若是没有她暗中相助,小雪今日早已是刘氏模样,生不如死。那赵钢,本是刘氏的心腹,为了帮助刘氏从思过苑出来重返和阳宫,竟然趁着小雪寂寞的时候,‘勾引’起小雪来,也是小雪不懂事,竟把他当成可信之人,留在身边。那一晚,刘氏以赵钢家人要挟,逼赵钢在小雪的茶水中放入春药,让皇上目睹我‘勾引’赵钢,而被皇上下了大牢。幸得丽妃察觉,告诉了春喜,春喜夜入狱,以春药诱惑也被关在狱中的赵钢,毁了女儿身,被人发现后,只説是因为喜欢赵钢,听从他的计谋,在我茶水下药,以毁我的名声,那刘氏答应事成之后就准他二人离宫成亲。赵钢被当场生生杖责而死,春喜咬舌自尽,临了説,欠了人家,自然要还,不想赵钢黄泉路上寂寞,所以陪他。”

    説到這,慕容雪已经泪盈于眶,却笑着説:“那皇上知道误会了我,才放我出来,一再的道歉,我心中难过,只想避开皇上,对着青灯,设了香案,一则是想念姐姐,二则是想春喜路上好走,免得那边无人照顾受人欺负。”

    再长叹一声,説:“那和阳宫,小雪真是两进两出,如今心已死,再给皇上的,也不过是小雪這身体罢啦。情字,這皇宫最是要不得,若他爱我,自会信我,若他信我,怎会以为我‘勾引’奴才?当时我身体尚虚,大牢里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丽妃让春喜偷偷带药入狱给我,出得来的人也许只是小雪的尸首罢啦。”

    司马锐轻轻揽着慕容枫,感觉到她身体微微一颤,這皇宫,其实自古如此,只是外人不知,只当是一团和气,富贵逼人罢啦。

    跪在地上的刘氏,一直没有抬头,這时忽然抬起头来,一眼看见了慕容枫,整个人呆在了当地,不知如何是好。

    刚刚慕容雪进来的时候,她还真没有在意,只以为又是慕容雪来寻她的晦气。如今,竟然看到了大家都传闻已经死了半年的慕容枫,那眼神,竟然就是呆了,心中仿佛空了,這个女人,不是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上了這个女子,在這思过苑的半年时间里,儿子常常会一个人发呆,不太喜欢笔墨字画的儿子,竟然也拿起了笔,一直在画一个人的画像,那画像中的女子分明就是四太子妃慕容枫。让她吃了一惊,儿子什么时候如此看重一个女子,纵然是红玉,当时也只是为了让儿子获得太子的称号而步下的局,两个人过着平淡的日子,也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不是一个擅于风情的人物,红玉也确实对儿子不错,过日子过得平和罢啦。

    而今,儿子竟然喜欢上了一个女子,而這个女子,竟然是最顽劣不堪的四太子的妃,慕容枫。

    甚至,为了慕容枫,自己的儿子生平第一次怨责了她,只是问她,为何要伤害与此事无关的慕容枫,那个善良单纯的女子?

    刘氏低下了头,儿子是个要强的人,怕是喜欢了,也只能是埋在心里,不肯説出来,苦的亦只有他自己而已。

    看着慕容雪,慕容枫轻轻叹了口气,這皇宫真是如此不堪吗?才不过离开半年的时间,慕容雪就从一个单纯幼稚的女子长成如此漠然清醒的女子?!从一个单纯爱着皇上的女子长成了一个只是为着生存而付出身体的女子?!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刘妃,想起初次见她的模样,还是一个丰满妩媚的女子,看着皇上,一脸甜蜜的笑,如今,却是一脸的风尘和憔悴,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