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攸宁睁开眼,入目皆是昏沉之『色』,心道原来她竟还是在冥界么?
那方才在高空中被刮的颠三倒四的情形,原来是做梦,她有些唏嘘的想。
本该庆幸自己至少不是个孤魂野鬼,可不知怎的,师攸宁心头倒还生出点失落来。
大概是戏没看完的缘故。
师攸宁眼睛看着身边一株往生花的方向,其实视线并未聚焦在上头,忍不住寻思,也不知那灵均和小仙娥后来怎么样了……
[主人,你可算醒了!]龙凤册蹲在师攸宁的膝盖上,因着激动,翅膀呼哧的都能做扇子使。
师攸宁将龙凤册捧到自己面前,喟叹道[是啊,可算是醒了。]
平日里不觉得,这回那梦做的太过真实,她才发现自己被龙凤册陪伴习惯了,自己单独一魂,竟生出手足无措之感。
一魂一书说了好些话,在龙凤册试探的问起师攸宁是否还难过时,师攸宁竟惊觉自己对修真界的不舍,随着一场天界荒诞的梦竟淡了许多。
[是我太过无情了么?]师攸宁拧着眉。
她努力回忆自己与墨修聿分别时的心痛不舍,竟发现痛还是痛的,可那痛变成了钝痛,似是被什么东西蒙上了一般,三千年的光阴像是一下子便距离她十分的遥远。
[怎么会?]龙凤册知道师攸宁这样的反应是因君上施术的缘故,只假做无事的安慰道[不是主人自己说的,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只要问心无愧便好。]
[这么说,似乎也不错。]师攸宁道。
她不自觉的捂了捂胸口,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可却实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暂时丢在了脑后。
师攸宁不知道的是,方才在她努力回想的时候,锁骨上新多的一点嫣红小痣似要滴出血来。
魂魄之体在人间时难以被人所见,更不要说触碰人间的动物或家具,但在冥界却也是要生活的。
师攸宁虽然时常在忘川河边徘徊,但她作为实打实的冥界在编公务人员,还是身怀重宝龙凤册的一位,不单分到了住所,还是一独立的院落。
如此,至少不用像同居一院的牛头、马面两位。
前几日才因为一个美艳女鬼同时与兄弟两个都有些纠葛,结果不巧撞在一处,两差好生出手了一番,着实让酆都内的住户门八卦了好一阵子。
[呶,就这个,是不是长的十分像我?]师攸宁在窗前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