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师攸宁上了马车,却被里头的人牵着手腕扯进了怀中,闻到熟悉的皂角香,她知道是宁宴清,便不再挣扎。
不挣扎的后果么,便是被宁宴清直接抱在了怀中,师攸宁直觉,这会儿的宁宴清有些不大对头,再闻着似有似无的酒香,心道这人约莫是醉了。
喝醉了,没有往日那般衣角都不『乱』的克制和隐忍,带着熏熏然的不羁,波光潋滟间是与往日迥然不同的风致。
“夫人倒是比本相还忙些。”
薄薄的醉意笼上了头,宁宴清不似往日的沉静模样,顺势将师攸宁圈进了自己的怀中后,垂眸问“新娘子好看么?”
他凑的太近,车厢中不比外头的天光那般亮,衬的两人之间的氛围暧昧不已。
师攸宁心头不自觉竟带了些慌『乱』,抬手捂住了宁宴清专注看着自己的,乌亮水润的眸子“没有夫君好看。”
“唔,多谢夫人抬爱。”宁宴清将盖着自己眼睛的手攥在手心里,递到唇边轻沾了沾唇,轻若柳絮的道。
师攸宁立刻便觉得被宁宴清亲吻过的手背烧的慌,而这发热一般的感觉迅速的蔓延到了她的脸上,而罪魁祸首依旧坚持不懈的盯着自己看,既乖巧又执拗,简直是要了卿命。
宁宴清看着怀中人,只觉怎么看怎么合心意,他其实并未有多醉,身上背负着太多秘密,怎么能醉,又怎么敢醉。
可是若不醉,他和眼前人难不成要一直若即若离下去?
尤其是,宁宴清在喜宴上,看许多人面带笑意的,这个祝新郎早生贵子,那个祝新郎与新娘百年好合,他便不自觉的想起了一年前自己成亲的光景。
那时候恩师桃李满天下,热闹也是很热闹的,可是彼时她不在自己心中,哪里有像今日国世子这般的满面红光,春风得意。
这样想着,宁宴清恍惚中觉道,原来成亲是这个样子的。
他是个少有后悔之心的人,过往唯一一次的悔意,乃是县试的时候没有将养母奉养在身边,等回去了,养母已经被想要强占他家田地的族人气病,很快便一命呜呼。
后来,宁宴清暗中将那族人整治的死去活来,说是家破人亡也不为过。
如今,他再一次觉察到了自己心底的悔意,逝者不可追,可这一次,自己还有弥补的机会。
铅灰『色』的云层愈压愈低,柳絮般的雪飘洒下来,稠密的睁眼都困难。
马车里,师攸宁能感受到唇瓣上温软的触觉,宁宴清一手托着她的后腰,一手捏着她的下颌,明明在外人面前是很有名士之风的君子,可是这时候却极强势霸道。
只是,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师攸宁费劲的转了转感觉愈发迟钝的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