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受了疲乏,说了几句话后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汪公公甩了甩手中的拂尘,面上堆笑,“大人,奴才送您出去。”
殿外,一轮赤乌从白日之巅缓缓西斜,穿透过一道道精致朱楼翠阁,越过蓊蓊郁郁的花虫草木,将每一处死角和阴暗照得透亮。
“可曾擒拿到昨夜的刺客。”
“刺客狡猾着呢,跑得没影儿。”汪公公掩住口鼻,以隔离这股刺鼻的焦煤味,“可惜了,让秦公公受累。”
“怎么说?”
“皇上昨儿个本来就在气头上,秦公公抓不到贼人,可不就是撞到了枪口上了嘛。”汪公公重重地叹气,“如今失了御马监的职儿,谁都能爬到头上去,您说惨不惨呦。”
褚洲愉悦地弯唇,“那还是挺惨的。”
“您这么急匆匆赶来,可曾用膳了?”
“无妨,本官去婕妤那边用。”
汪公公一怔,耳边不合时宜地想起了昨日听到的耳根子。
——褚大人真是宠爱婕妤,昨日我看着他一路把婕妤从后花园抱到了长乐宫。要知道,这得花上个三刻钟呢。
——我只远远瞧见了他们两个在树荫下站着,太尉与婕妤咬耳朵时,他们两离得那么近,差不离都贴上了耳后根!
脑海中,莫名地臆想着两人耳鬓厮磨的场景。男子俊朗丰神,贴耳与女子温温软语;女子则是两靥生霞,扭身与之相视。
殿内,宫娥在轻声地换他。
汪公公回过神来,在宫娥惊异的目光中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巴掌:不是死活的老东西,人家是清清白白的兄妹,却被你意.淫至这般田地!
……
长乐宫中,以芙睡得昏天黑地。
宫中婢子无一不是小心翼翼,走路时,等到后脚跟着了地,才肯踩出另一只的前脚掌。
盼山正在浇水,花槛里的铃兰花娇气,受不得着烘燥的天气,蔫蔫地垂下一串串的花骨朵儿,“这是咱们姑娘喜爱的花,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