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正,车辇缓缓起行。

    萧衍看了一眼车中小几上整齐陈列的三个白瓷罐。

    醋腌的乌梅。

    可他从不爱吃酸梅子。

    他双目轻合,暗舒一口气。

    “停下。”

    御夫闻声勒马,“陛下有何吩咐?”

    “差人去请顾贵人来。”

    顾仪再次被叫到皇辇之上与萧衍同乘一舆。

    她进到车辇之中,抬眼看见萧衍无波无澜的表情,有点胆怯,伏地拜道:“臣妾谢陛下隆恩。”

    “起来。”

    顾仪抬头仔细地看了一眼萧衍,见他眉若鸦羽,长眉微敛,鼓起勇气道:“陛下是不是恼了臣妾?”

    萧衍看她不安地眨了眨眼。

    “顾贵人,为何这样说?”

    都叫她顾贵人了,还问为何这样说!

    “臣妾虽愚钝,但陛下的一举一动臣妾都看在眼里,故此也能猜到。”顾仪眉睫颤抖,“比如……今天辰时,陛下就没有搭理臣妾。”

    萧衍冷笑,“那你为何自己就先告退了?”

    顾仪一顿,老老实实道:“臣妾是见赵才人来了,臣妾才识趣地走了。赵才人昨夜承宠,臣妾料想,今早伴君的阖该是她!”

    萧衍脸上冰雪初融,“因此你……是在拈酸吃醋?”

    顾仪摇头,矢口否认:“臣妾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