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荣行简一家姐妹情深,那头程世昳这才从各种社交场合中闲下来,听娘把退婚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是,是他考上以后寄信回来说要马上退婚的。
当时他太得意了,太激动了,金榜题名啊!怎么还能和那种商户女子再有瓜葛?她已经配不上自己了!
退婚,立刻!
可今日,他铁青着一张脸,把荣行简恨的牙痒痒!
从前怎么没看出她是这么个豺狼性子?
他又想起那日在街上拦住荣家的马车,她端坐车中,高高在上,看着他像鲲鹏视之蟪蛄,无视之。
程世昳眼神越发的阴鸷了。
荣母还在说着:“儿啊,你是不知道,那天在游园会她当着刺史夫人和刺史家小姐的面儿是怎么说的!”
“她搞了一首什么劳什子的打油诗,又是白莲又是茶的我也不懂,她一说完所有人都在笑!”
“也算她命大,居然落水也没死!”
“落水?”程世昳猛地从情绪中脱离出来,皱着眉道:“就是此前她自尽?”
程母得意洋洋道:“不是,是在芙蓉园,我注意着没直接碰她,把她撞到池子里了!”
“娘!你糊涂!”程世昳脸色不好看,“就算她不能直接拿捏住说是你推的,可她心里明白,如今是已经结成死仇了!”
“我说怎么上次见她,她冷冰冰的。原是我怎么都想不通,她那个性子,几年间温软小意,又为了我自尽,怎么会那番作态。”
“看来她是死里逃生,又被撞下池子,心里恨上了。所谓有爱才有恨,想来她还是忘不掉我!”
“我儿。”
程母有些不理解地说道:“她恨上了还能怎么着?吃个哑巴亏罢了,不过是商户,等你上任了,还不是任你拿捏?”
程世昳摇了摇头,微微有些不耐烦:“你不懂,那游园会那么多夫人小姐公子的,看在眼里,回家一说,各位大人难免心中对我有成见。”
“再说了,听闻当日李判司大人也在场,这位大人一贯公正严明、铁面无私。而且李大人久未成婚,兴许有隐疾,这种人容易偏激,若是我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难免官场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