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车轮咕噜噜地转着,带着马车快速向前奔跑虽然车厢内铺了几床柔软的被褥,但路面坑坑洼洼的,极不平坦,这样的跑动依旧将车内的人颠得东倒西歪——“咚”得一声闷响某人的脑袋和硬实的木板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
“呜”身旁传来一声痛呼,李木侧目,看到小夫郎被颠的身形不稳,一下子撞到了窗沿上。
时隋眼底莹着泪花,垂着微红的眼皮盯着李木,想叫他又不敢,抿起了唇,眼泪挂在眼眶边滴溜溜地转,始终没掉下来。
这样的冲击似乎还在持续,在马车奔过一个陡坡时,时隋来不及抓紧栏物,眼看又要撞上了,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啊!”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时隋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李木冷硬的下颚。
李木淡淡地扫了小夫郎一眼,掐住他的腰,把人提到自己的腿上,“坐好”。
“噢”时隋乖乖坐在他腿上,马车还在走,男人的胸膛像坚硬的石头,沉稳厚重,为小夫郎圈出一块结实的怀抱,时隋感觉到马车上的颠簸缓和了许多。
“李木……不生气了好不好?”时隋犹豫了一会,转过身来,哭的太多眼睛涩的厉害,嘴唇嗫嚅着,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不要不理我好不好……”想到李木消失到现在才出现,他心中一阵难过,怕待会李木又不见了。
李木静静地注视着小夫郎通红的双眼,长睫毛颤抖着,小手抓紧他的衣领,像是离不开他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但是,做错事总要付出点代价啊,乖宝,不忠的小狗会永远失去索求爱的权利。
“嗯”李木只发出一个单薄的音节,没说好不好,大掌攀上时隋纤细的后颈,磨砂着,他甚至能感受到底下动脉的流动,充满生机,又脆弱的不堪一击,只要轻轻地这么一折就断了。但小夫郎显然误会了,即使被人扼住命门,也丝毫没有危机意识,肉眼可见地开心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露出洁白的牙齿,“那说好了!”
林义西在那日被李木打伤后,休养了几天,想去找时隋,但每每一出门口,就被人拦下了,几次三番下来,林义西冷笑出声,“李大滚,让开!”
“不要去了,何必呢?天下的情郎妾女这么多,你何苦吊死在一颗树上呢!”李大滚恨铁不成钢,这林义怎么就是执迷不悟!继续好言相劝道,“人家夫妻俩恩恩爱爱,你去撬什么墙角!你别看李木平时默不作声,你是不知道啊!前几年,他爹没的时候,有人想趁他没爹没娘,要霸占他的地,哟!那李木二话不说就上手,来一个打一个,来一双打一双,打的别人哭天喊地,拉都拉不动!你这小身板还敢去撬他墙角……”
“……”林义西额头青筋跳动,他承认他技不如人,但这李大滚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激动,好像那个大杀四方的人是他一样。林义西忍无可忍地打断他,“你知不知道时隋是被买来的?”
“啊?”李大滚愣住了,奇怪地问道,“买来的怎么了?”夫郎不都是买来的吗。
林义西被问的一怔,看着李大滚不明所以的表情,心中苦涩,是啊,对于他们来说,买卖夫郎算得了什么呢?不就是男人的胯下玩物吗。
李大滚说完,发现林义西突然愤怒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句,恨声道,“夫郎也是人,不是你们随意作弄的物品!”
???林义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作弄小隋隋了?李大滚大惊失色,怎么一下子他就成恶棍了!连忙解释,“我没有!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哎呦,这怎么说啊,李木挠头抓耳,还没解释个所以来,林义西就怒的双目充血,狠狠地给了他一脚。
“哼!”林义西猛地一甩长袖,看都不看一眼就走了,徒留被踹的四仰八叉的李大滚心碎了一地,不是,他招谁惹谁了!
前方塌陷的土泥墙头上坐着一个男人,低着头,从遍地果子里面随意捞一个,漫不经心地敲着,“咔嚓”一声,碎了,掉出一地黑色三角状的籽,是油茶果。
这边有许多野生的油茶树,村里的小孩最喜欢摘来打“泥仗”,风一吹就哗啦啦落下几个,地里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