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老柳树发了新芽,天已经渐渐暖起来了,湖面的冰渐消,楚省偶尔还能透过碎掉的冰面看到鱼儿游过,生机勃勃。
可是楚省却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气袭来,昨天晚上她梦到了,她一个人站在冰冷的湖面上,四周雾茫茫的,和这里很像很像。
它是否意味着什么?是未来?
“省省,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路杞换上了一身黑衣锦带,他的头发有些长了,楚省一眼看过去已经看不清他的眼睛。
“我啊?五十年后。”楚省蹲在湖边,双臂抱着腿,懒洋洋地开着玩笑。
眼里的笑格外迷人,路杞不言语,看着她十分专注,“五十年后你还有力气走出去吗?”
路杞看着她,又像是看着一位故人,曾经有人也对他说过同样一句话,“五十年后,你等我吗?”
那时候他的回答是什么,好像他说了句“你变成白发老妪了,我等你干嘛?”
楚省向来敏锐,路杞呆滞的那一瞬她知道他也许陷入了往事中,转头继续拨动了湖水,引得湖面的碎冰漂来。
“砰——”路杞捡了颗石子,向湖面扔了过去,楚省被这突然的响动吓了一跳,她站了起来,怒气满满地质问他,“路杞,你有病吧!”
“谁让你不回答我问题,”路杞难得的耍了脾气,他仰头的动作正好甩开了额前的发丝,露出那桀骜不驯的眼神。
“我都说了,五十年后。你是听不懂吗?”楚省倔强地抬起下巴,与他争执着无意义的五十年之期。
楚省穿着一身素白的上衣长裤,衣衫轻薄,春日的早上还有几分冷气,路杞看着她苍白的脸,莫名有几分生气,“天冷不知道多穿点衣服吗?我还不想找了个盟友,结果被冻伤,平白费我几分心力。”
楚省在他面前总是气性来的莫名其妙,难以控制,回过神来,她直接跨过路杞,径直向前走去。
“后天。”她清冷的声音伴着寒意冰凉刺骨,路杞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伫立。
楚省决定后天就离开,明天该下山和孩子们道别了。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第二天一大早,楚省收拾好东西,她准备了许多的东西,宣纸、鼠毫笔以及给刘向天特地准备的几本书。
楚省背着背包,装的鼓鼓囊囊的,胸前还抱着十几卷制好的宣纸。在刘家村这么久,楚省学着制笔、造纸,毛笔她只做了十几支,宣纸倒是做的多了些,大概有一百张左右。
抱着东西楚省走在山路上,却丝毫不显踉跄,走的每一步都极为平稳。
“楚老师好。”学校里现在只有十六个学生,有几位学生因为家里原因已经退学了,山里的孩子,能有几个完整地上完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