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又站起来看了看堪舆图,抿了抿嘴唇,坐到了座位上,叹气的说道:“石将军所言有理。”
石亨一乐,这老头平素里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固执模样,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这不是于谦今天反常,而是他对守住内三关还抱有一定的幻想,但是石亨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于谦也希望战场发生在塞外而不是关内,但是他没有选择。
朱祁钰点头说道:“吏部言山东山东都指挥佥事韩青,多有军功,能征善战,可前往紫荆关备战,现在看来,也是不必去了?”
于谦首先表了个态,点头说道:“不必去了。”
“这就对了嘛。”石亨撇了赔罪继续说道:“陛下,那边的奸细太多了,里应外合,这天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关隘,末将以为,还是不必去了。”
石亨又重复了下自己的理由,他可不是胡说。
朱祁钰从袖子里掏出了第二份奏疏,继续说道:“吏科给事中单宇上奏,朝廷命将出师,而用太监监军,所以将权不专,反而受太监监军所制,遇有贼寇,战守无计,宜尽革之。”
“他以为应废除太监监军这种制度,二位以为如何?”
于谦摇了摇头,喝了口水,他嗤笑了一声:“这单宇之前还是在翰林院听备,这刚入仕途,有些不知轻重,胡言乱语,陛下莫要听他胡说,这事废不得。”
朱祁钰看向了石亨,石亨被下狱,是因为阳和口与瓦剌作战失利导致,而阳和口之战的失利,则是大同镇守太监郭敬,把他出兵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按理来说,石亨应该同意才对。
石亨认真思量了下,看了看于谦,摇头说道:“末将以为这事吧,废不得,有的时候,有些决定,将帅也有摸不准的时候。”
“而且将领领兵在外,有镇守太监在身边,自己也踏实不是?”
朱祁钰认真的想了想这个“摸不准”和“踏实”,也明白了一点太监监军的作用,在将领心中,更多的是一种与皇帝沟通的渠道。
“那这事就算了。”朱祁钰画了个红x,将奏疏放到了一旁。
他又拿出了几本奏疏,多数都是关于军事,于谦和石亨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没有多少的分歧,处理国事倒是有条不紊。
直到傍晚红霞染满半边天的时候,朱祁钰终于摸出了一把手铳说道:“两位,随朕到校场试试?”
“这是何物?”于谦接过了那个手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