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着许等人的背影消失在山中,白翊杰冲着路边一片树林喝道:“出来吧,义长兄在林子里一定等了很久了。”
稍后一个身材矮瘦。货郎打扮的年轻后生挑着一付货担慢慢的从树林深处走了出来,一直来到白翊杰的坐骑面前,放下货担仰脸笑道:“确实在林中等待公辅多时了。”
白翊杰看着他这副活灵活现的货郎样子笑道:“往日同窗的时候大家都说新国宋义长扮什么就像什么,今日你这假扮的功夫又精进了许多。”
宋义长也笑道:“若不是白公辅亲自写信相求,我也不会奔波百里来这里探查了。自从接到你书信之后,我就扮作货郎深入到矿坑里来调查,这几天里已经跑遍了鄂州的大小矿洞。我的调查书你收到了吧?”
“之所以在鄂州停留这么些日子,就是为了等你的调查书。”白翊杰轻挥羽扇:“没有把握的事情,我白翊杰向来是不做的。”
宋义长笑了起来:“吾辈中果然只有白公辅有经天纬地的才具,罢了,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家了,逃出来这许多天要是被父亲知道了难免啰唣。”
“令尊处我自去解释。”白翊杰说道:“目前我还离不开义长兄。虽然这次奔波鄂州已经很辛苦了,不过可否替我再走一趟黄州?”
宋义长有些莫名其妙:“去黄州干什么?”
“有一桩事要义长替我访个明白。”白翊杰登时又露出了高深莫测的表情。
在白翊杰料理鄂州矿山的时候,郑云鸣正在忙着重新安排襄阳城中的驻防。
这完全是赵范的意思,新的帅司上任后如果不是面临太大军事压力总是习惯于将原先屯驻各地的大将们纷纷调换防务。按照另一个位面上的某人的说法,人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生出很多盘根错节,连关节都要生锈掉,所以出来动一动只会有好处。
让大家动一动,跟地方上的关系就没那么紧密。兵将之间的联系也会淡薄一些。这对新上任的一方大帅掌握军政大权来说,的确有不小的好处。
当然赵葵还没有傻到立刻将郑云鸣赶出襄阳的地步。不要说此子正当朝廷和枢密院面前的红人,随便调遣可能落下口实。也不用说他手下一万精兵确实是目前制司最堪信任的兵力,轻易不可离开身旁。就说自己兄弟二人跟清之公的私交,也绝不可能半点面子也不卖郑云鸣。
但其他部队多少就得挪一挪窝。
驻扎襄阳、樊城、新野、汉水北岸的御前忠卫军,包括副都统李伯渊、同都统黄国弼等将领,全都是北方召集而来的精锐能战的部队,总共二万余人,现在调往荆门军、长江北岸、郢州和鄂州驻扎。
代替他们的是京湖其他地方的五花八门的部队。
其中最骨干的部分来自于驻扎江陵和鄂州的御前荆鄂都统司部队,亦即荆鄂都统王旻留在本驻地的军队,整个荆鄂都统司的兵力在五万上下,换防到襄阳的当然只是一小部分。
另外一支军马是来自黄州孟珙部下的忠顺军,兵力大约四千人,由孟珙的兄长孟璟指挥,也奉命来到襄阳府驻扎。
另外,因为京西路所属的邓州唐州等地已经悉空人口,毁破了城墙,再也没有驻扎的价值。所以京西安抚司连同部下唯一的一支武装,大约二千人的保捷民兵也撤退到襄阳来屯驻。
京湖制置使司下辖号称三忠的三支忠义人部队:忠锐军、忠义军和忠效军,每军大约数千人也尽数开拔到襄樊一代屯驻。这些部队也都是由北方投诚过来的军人组成,战斗力颇强但忠诚令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