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蝶香在厨房洗碗,水龙头哗哗地往出流水,冲击着水槽的碗筷,噼里啪啦闹出好大的噪音。
白瓷碗冲洗后,上面覆了一层水,明晃晃的。
唐简充当传话筒把唐直的话复述了过去,果然,余蝶香说的话和唐直猜的差不多,觉得这压根没什么。
抹布擦着碗里带的水珠,余蝶香皱着眉说:“我哪个孩子不亲,就为这点事怄气这么久至于吗?”
唐简微微叹口气:“妈,她都快高三了,压力大容易情绪化,心态也容易出问题。既然她觉得就是偏心,那你干脆点什么都分成二份。”
“一家人分那么细干什么?买那些东西她也不怎么吃?”余蝶香拉着个脸,对现在的局面很不满:“真是越大越不省心,我还指望她大点能照看你弟弟,现在都快和我处成仇人了。”
看她这么不以为然,唐简眼里略过一丝失望,她很耐心地组织语言,分析了下目前的状况。
“需不需要是她的事情,但你得有这个态度,你现在这样她只会和你越来越不亲近。”
大人的思维永远和孩子到不了一个拐点上,缺乏共情。
唐直一直认为自己还是孩子,余蝶香看待这个二女儿的更多的是“姐姐”这个身份。
将洗干净的碗筷放进橱柜,余蝶香手撑着流理台,默了一会,一时之间厨房只听得到客厅里的嬉闹和电视播放的声音。
看着大女儿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余蝶香心里五味杂陈,第一次觉得自己教育孩子方面出了点毛病,不够了解也不够关心。
“我一会和她谈一谈,”余蝶香面皮抽动了下:“怎么你那会就没这些事?”
不是没有,是唐简不说,因为真实在意她们姐两的人的确只有妈妈一个。
爸爸那边的亲人在他不在以后也跟死了似的没影了,只有结婚或者办丧礼请她们过去为收个彩礼钱。
妈妈这边的亲人倒是一直有联系,唐简记得她打伤过一个同学,除了余蝶香问她原因以及询问她有没有伤,剩下所谓的亲人满嘴都是指责她一点都不省心,你妈就一个还给她找事。
“你跟别人不一样”,这句话快磨软了耳根。
唐简懂的唐直不会不懂,只是唐直从四五岁上陪着她的就只有一个妈妈,她渴望得到的爱也更多。
唐简忍不住叮嘱:“妈你别骂她啊!心平气和的谈。”
余蝶香眉眼看着温婉,实际上是个暴脾气,骂起人来刨祖宗的那种,凶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