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云忙搭讪着笑道:“娘子说的正是呢,当日咱们便是坐山观虎斗,都不需要动手,那胡娘子两次三番的给了那贱人不少苦头吃。(手机请访问.k6uk.)不过胡娘子不当用,活活把自己作死了,公主定然不会这么好打发的,我便不信她还有这样大的命。”
夏氏听了这安慰,才略略舒服了些,叹一口气,说:“罢了,你去把院门关上,来伺候我洗漱睡去。今日早些安歇,我不想听到外面那喜庆热闹,听了便来气。横竖主子爷还未回来,也不知他们在热闹些什么。”
绿云见她意兴阑珊,也忙上前来,伺候她梳洗睡下不提。
第二日一早,夏氏便叫了绿云进来,问:“昨夜可曾听见什么动静?”
绿云皱眉道:“倒是听见隔壁闹腾了一会,奴婢出去问了几个人,都说没事。想来是那贱人闹的,今日到这会还没有动静呢。前院倒是热闹到半夜,天明才散,隐约听得主子爷回来了,已是与新妇进了洞房。”
夏氏听了,又呆坐了一会,才说:“起来罢,与我洗漱收拾了,到前头去拜见主母去。”
待主仆二人收拾停当,款款来到前院,只见得胜得才二人站在门口打盹,院子里静悄悄的,四下里一个人也无。夏娘子心里奇怪,她本以为公主之尊大婚第二日,这前院当是站满了下人的,怎的这公主竟没有带下人来,一点架子也无?
正诧异间,得胜已是看见了她二人,忙上前打躬作揖。夏氏问道:“我来拜见主母,与主母请安,不知主母可起来了?”
得胜脸上露出些许怪异的表情,犹豫道:“我进去通报一声,烦夏娘子在门口略等一等?”
夏氏虽心里不快,也只得忍气吞声道:“那便有劳了。”说毕,便由绿云扶着站在门口。看着前面这个熟悉的小院,如今竟是进去都不能,不由得心内更是伤怀。站了约一柱香的功夫,得胜才出来躬身点头,请了她进去。
夏氏与绿云一路行来,见院内到处张灯结彩,大红双喜更是贴得喜气洋洋,一片金红耀目。如此隆重又华贵,不是常见的百姓娶妻的排场,想来果然是皇家气派了。她细细的一一打量了,又艳羡又称赞,才到了正堂门口,见站着两个丫头,都是面熟的,是山庄里的旧人。
她也不放在心上,径直进了正堂。只见正堂空无一人,陈设还是前番范氏的布置,只不过床帐纱幔都换了大红喜色。帘幕低垂,看不见洞房的春光,只见当堂一对半人高的大红龙凤喜烛,已是燃了大半。她压抑着心头的酸涩四处打量着,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只听微微的脚响声,帷幔掀开,走出两人来,一看之下,她登时愣在当场。
绿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这范氏来得倒早?”她回过神来,冷哼了一声。
自然,这从后面走出来的正是家常穿着浅桃色褙子,月白银丝百褶裙的简葵。她并没有十分打扮,头上只简单挽了个发髻,斜斜的穴着一支银步摇。茵茵扶着她,出来看到夏娘子愣在当场,便笑道:“夏娘子来得这样早?”
夏氏反应过来,嘲讽道:“到底还没有妹妹早。”
简葵听了这话,便信了她并不知昨夜之事,点点头说:“你倒是虔诚。”
夏氏朝里看了看,见里面异常安静。她知道周磐素来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以为他已是出去了,只忌惮主母仍在里头,低低的冷笑说:“不想妹妹表面上风轻云淡,与世无争,实际上竟这样上赶着巴结主母?这般早赶来,是跪着伺候主母洗漱来了?”
简葵也不急不恼,只站在她面前,大声说:“怎么?听你这意思,是不肯伺候主母洗漱喽?”
夏氏见她如此扬声说出来,恐主母对自己有想法,为表衷心,忙也大声道:“伺候主母本就是妾室当做之事,便是日日都做,也不敢有怨言的。”
简葵绷不住笑了出来,说:“那便好,你倒是懂道理。不过,你还不是什么正经妾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