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之打了一个响指,一朵与他刚刚所见的一模一样的粉白小花出现在他指间。
江斐愣了一愣,看见小花的尾端根部萦绕着淡淡的魔气。
向海之把根茎细弱的小花别在了江斐的发间。
他左右端详,旋即很满意地笑了一笑:“好看。”
也不知道是在夸花还是夸人。
江斐抚向鬓间的这朵白花,嘴角也浮上浅浅地笑意,又有些不解地唤道:“向前辈?”
向海之摸了摸鼻子,踌躇了一下,“还叫前辈呀……”
江斐唤出声后也觉得有些不妥,她点点头,“向海之?”
向海之把那句自己也觉得很痴心妄想的称呼吞进了肚子里,轻咳了一声解释:“这是刚刚在你伤口处吸出的魔气。”
他搓了搓指尖,有些轻嘲地道:“斐斐,我这身血肉筋骨,早就尽数还给了那腌臢泥淖的血缘出处。你带回来的这几截骨头所属的骨架,早在一万年前便已经神魂不附了。”
“我就是在这具空骨架上,誓成的天魔。”
他没有看江斐,眼神像穿越了波涛汹涌的岁月长河。
化身天魔者,不修来生,不求往世。他本就再也没有可以允诺江斐的下辈子了。
她前世所护的,所怜的,所爱的,他以为自己会尽力地去护去爱去关照。只是他没有想到,最后的真相,比他们本以为的、能想到的,还要丑恶、赤|裸、不堪千倍万倍。
她不知道也是好的。
向海之敛了下眉目,收拾好神色:“这玉骨也不算毫无用处,若要再入魔道,其实也是一个好的媒介,毕竟之前便是在其之上化的天魔。”
他颇不在意地在手里颠了颠自己往日的尸骸,又笑起来。
江斐没忍住,追问道:“真的有救吗?那向……海之你之前为什么不提。”
向海之收好玉骨,点了点头:“当然有用,别担心。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自以为是的欺瞒你了。”
“先前不提,不过是觉得,没多大意思,也不想再走一遍老路。魔修非正途,有修炼灵魂的、有修炼污浊之气的、有修炼毛发血肉的,没有一个成得了大统。”大多都是走在一条苟延残喘的路上罢了,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