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墨一族,万年相传,母族阴衰,家族男子十四遮面,十五定亲,十八成婚,弱冠诞子,代代单传……”
即墨卿舟面容隐于斗篷连帽之下,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沙哑的嗓音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此后……”他顿了顿,情绪难辨,“夫主丧妻,幼子丧母。”
颜沫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知道为什么吗?”他像是在问她,然不待她回答,又自顾应道:“因为诅咒。”
“天道赋予我族问天之力,却限我族香火单绝,非天道所选之人,不得与之结合,俗世之外,不堪容颜,不牵情爱,不染因果,唯有独孤避世,断情绝爱,方才延续。”
情爱为劫,触之即伤。
颜沫心中一动,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男子满眼戏谑,又夹杂着深情的呢喃。
一生容妆,只为一人。
届时浪漫的注解,与此时的真相相比,宛如天差地别的两个极端。
她不禁想,他是怎么能把如此残忍的诅咒,说成这般浪漫的情话的?
即墨卿尘,外界传其乃与玄王并列的风光霁月美男子,人间天神,为之理想。
要真说起来,她与他其实相处不多,更多的还是脑海中傻子七七的记忆,她也不确定,他跟阿墨是否有着什么联系,但无论是华夏大陆的君连墨,还是神洲的即墨卿尘,一模一样的容颜,一模一样的拼死相护,她无法放任他不管。
“既是代代单传,难道你不是即墨家族亲生?”
即墨卿舟转过身,眸光沉静地盯着她,“兄长将他的命格赋予了我。”
所以家族魂牌至今未灭,因为里面的气息早已换了灵魂。
颜沫脸色一白,她一直抱着这个希望,没想到最后依旧还是失望。
“兄长大我十岁,他十岁那年,跟着姑母去幻月待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就告诉父亲,他想要个弟弟。”
“……为什么?”
“他说自己已染俗世因果,恐诅咒应验,祸连家族,甘愿主动献出命格,让出独嫡之位,再生一脉,替他承担家族义务。”即墨卿舟说这句话时,脸上依旧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