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偷偷回到秦府的时候,南风楼却突然闯入了大批官兵,现场一片混乱。这等狎妓淫乐之所,只要做事不太出格,平日里官府也不会来管。可众人也不知道今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居然把顺天府尹给招来了。
老鸨尚且还算镇定,只微微一愣,便忙笑着上前招呼,“哟~是什么风把陶大人给吹来了,您看您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我好给您留个座儿。”
陶大人虽算不得有多么两袖清风,但为官素来有一套自己的原则,这等有辱官威的营业场所他平日里是素来瞧不上的,更别说是小倌馆了。况且今日他是奉命前来办案,怎会由得区区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老鸨套近乎。
“南风楼所有人等一律不准离开,我等奉命追查孩童拐卖之案,将相关人等全部拿下,其他人等本官彻查清楚再由家人领回。”
这就是说,不仅南风楼上下的主仆皆要接受调查,就连今日前来消费的客人也都暂时不能离开。可今天冲着这祝弦公子的名号可是来了不少人,哪是一个晚上就能盘查清楚的。
大部分人都是这里的常客,虽然来的次数多了,家里人都习惯了,但这并不代表家中父母妻妾可以忍受他们有龙阳之好的这件事情,被人摆到台面上来讲,这不是把脸贴出去给别人踩吗?他们自己不要做人,可家里人还想要点脸面。
陶大人此话一出,楼上楼下的人群瞬间不淡定了。
“陶大人你办案就办案,有何权利将我等良民□□于此?!你可知小爷我是谁?我警告你快让我先回去,不然的话,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陶大人顺着声音向上看去,只见一个衣带松垮的年轻公子,手执酒杯喝的满脸通红,瘦弱的身板正依靠在那楼上雅间的栏杆之上,怀中竟还搂着一个长发小倌。
“下官不知小侯爷在此,还请小侯爷见谅,只是此事下官也是奉命行事,望小侯爷不要让本官为难,多有得罪之处,下官日后定会登门致歉,只是今日,下官却是要得罪了!”说完便是抬手一挥,丝毫不给那人面子。
“好你个陶方明,你居然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你可知我姑母是当今的元贵妃娘娘,若你得罪了我,看我不进宫参你一本!”
“小侯爷,下官也是奉命行事,希望您不要让下官难做,况且,若是被元贵妃娘娘知道您整日流连于这等场所,怕是娘娘知道后,也不会开心的。西伯侯如今,可就您一个儿子,您还是早日回去取个媳妇儿为西伯侯添个孙子才是要紧。”
“你!”邱及吉听到此言,话头一堵。
陶方明却并不怕这西伯侯府的小侯爷,虽说他们家出了一个当朝皇贵妃,西伯侯手中又握有十万大军,可偏偏生的儿子不争气,整日寻欢作乐流连于花街柳巷不算,竟还好那男风之气,也算他识相,不敢在府里作乱。只好每日到这南风楼,喝酒作乐。他有今日气焰,也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侯府爵位世袭的唯一继承人罢了。
西伯侯就这么一个儿子,虽然凡事都依着他,但唯独迟迟不肯娶妻生子这件事情,让他颇为头疼。邱及吉自然是知道他老子虽然默认他可以出来偷偷玩乐,但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被搬到明面上被外人说三道四。眼见这陶方明油盐不进,甚是难搞,他心里甚是焦急,便说话不过脑子似的,大叫一声,“我方才还在后堂看见靖阳王世子抱着一个小倌亲热呢!陶大人怎么也不将世子殿下抓来问话?!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谁人不知,这靖阳王世子虽说如今改了族籍,被分到了靖阳王府名下,可他到底还是皇上的亲儿子。
虽说几位皇子目前都还未娶正妃,可也不见哪位皇子对这断袖之癖有所研究。早前听闻这靖阳王世子不喜女子靠近,众人也不过就是当他性子冷傲,一般女子瞧不上而已。可这今日一闻,莫不是,世子殿下真的喜好男风?在场众人心里皆有这么一个疑问,不过都不敢开口问出来。
陶方明却是没有想到,这邱及吉竟敢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言污蔑世子殿下,当下便是铁青了脸色,“胡说!我等便是奉了世子之命前来查案,你怎可污了世子名讳!”别人也许都不知道,可他这个顺天府尹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今日他前来,不只是世子的命令,也是皇上暗中授意。皇上可以忍受底下官员适当的贪污,行贿,可他却不能容许有人对幼童下手,残害国家未来栋梁,孩子,是一个国家的传承根本。
“我胡说?我方才去后面方便,就在那长廊之下看见世子殿下抱着一名姿色俊秀的小倌在亲热,不信的话,大可叫两个守卫来问问,他们可是都看见了!”
邱及吉刚才酒喝多了急着上茅房,可是前头的茅房都有人了,他一个着急就去了后堂。木桶掉落的声音吓了他一跳,酒也瞬间醒了不少,便忍着尿意前去查看,没想到却是两个男子抱在一起,亲昵地靠在墙柱之上,还被旁边守门的护卫抓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