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云疏下意识地挡在沈芩前面,拦住陈虎“怎么回事?!”
陈虎大喊“都死啦!”
“悬梁自尽!”
沈芩的脑袋立刻嗡一声,空白一片,被埋藏进记忆深处的沈家女眷自尽的过往,立刻翻江倒海地袭卷而来。
钟云疏立刻握住沈芩的手,喝斥道“陈虎,救人!”
陈虎嗷一嗓子回神再次冲进去,又猛回头“先救哪个?!”
只见了尘也冲了进去,脚尖一踮,左右借力跳到与房梁木一般高,指尖一挥,飘荡的布绳立时断开,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咝啦啦断了一片。
陈虎在下面刚好接一个,往地上搁一个,接两个,搁两个,几息之间,把自尽的女子们都放平在地上,同时叫道“天这么冷,地上怎么只有草,连张床榻都没有?!”
了尘却默声不响,逐个探鼻息,然后才开口“沈医监,你们进来吧,她们都还活着。”
陈娘第一次见到这种阵仗,登时吓得双腿发软,连路都走得不对劲。
钟云疏先进去观察了一翻,确定不是埋伏用计,才让沈芩进去。
沈芩走进去时,只见了尘正单臂吃力地扶起一位面容憔悴的女子,用力摇晃“姐,姐,醒醒,你快醒醒!”
了尘看起来比钟云疏大一些,而他姐姐看起来更像他妈,尤其是腊黄削瘦的脸庞,浓重的黑眼圈和涣散的眼神。
沈芩掏出纸笔,迅速写下“了尘姐,极度消瘦,精神萎靡,求生欲弱……”
“让我走吧,”了尘的姐姐好半晌才开合着裂开的嘴唇,“活着也是你的拖累,本来只是我的事,现在却拖累得你都不得清净……”
“不要再救我了,弟弟啊,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我受够了……”
沈芩给每个女子编号,然后记录她们的状况,她们相继醒来,个个形容憔悴、营养不良,屋子里很冷,却仍然遮不住妇科门诊偶尔遇到的、让人不适的味道。
观察了一大圈下来,再结合了尘的讲述,事实与沈芩想得差不多,这些女子之所以还活着,都是多手多脚之类的怪儿,没有连体婴儿。
她们因为产后就被驱赶离家,自然没有人照顾月子,都蓬头垢面、恶露不净,有些还合并感染,以至于屋子里有浓重的异味儿。
还活着的的三个婴儿,加起来相差最多一年,个个瘦得皮包骨,硬肿症非常厉害,全身硬得像橡胶,奄奄一息,已经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