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你呢,虽然每天只睡三个时辰,也可以精神抖擞,但是我观察过了,如果没睡好,你蓝眼睛的红血丝会特别明显。”沈芩立刻拆穿他的谎话。
“……”钟云疏一时无言以对,他极少照镜子。
“不要否认,毕竟我守了你这么多次。”只要沈芩想留意,就没有发现不了的蛛丝马迹,比如,昨晚失眠的不止她一个。
“还有,你平日衣着整齐严谨,夜晚却喜欢穿极宽松的斜襟长袍,只系一根带子;昨晚你进来的时候,长袍的后背处皱得很厉害,明显就是辗转反侧了不少时间。”沈芩嘿嘿一笑,被发现了吧?
钟云疏没想到,这小妮子抓人错处竟然很有一手“我昨晚躺在床榻上看书了。”
沈芩慢慢靠近他“骗人。”
“……”钟云疏快绷不住了。
“让我猜一下,”沈芩绕着钟云疏转了一圈,突然微笑,“做恶梦了!”
钟云疏决定,不让沈芩知道,于是顺势将她揽进怀里,转移话题“今日问过钟伯,再过两日就会到江中岔口,既然永安城局势已定,不如你跟韩王直接回永安城?”
“不要。”沈芩早就决定不和他分开。
钟云疏也愁,让沈芩直接去永安城,就可能被陛下赐婚给信王;可是跟着他去无当山南,又怕路途遥远又危险。
两边都是吉凶难测的路,令人一愁莫展。
“你有心事,”沈芩闷在钟云疏的怀里,“却不告诉我,只能一个可能,这事情和我有关系,钟大人,能不能诚实点儿?”
钟云疏浑身一僵。
“又说对了,”沈芩拽着钟云疏的肩膀往向,“说好不隐瞒的呢?哦,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继续猜出来。”
“比如说,与我有关,以我们目前的关系,无非是要么我死,要么我嫁的不是你……包括那晚恶梦醒来,我觉得可能两个都有。”
钟云疏闭上眼睛,第一次被人抽丝剥茧似的分析,浑身不自在到了极点,忽然有些明白,大理寺囚徒被他逼问到极点时的惊恐与绝望。
所思所想,在沈芩这里,仿佛一本任人翻阅的书,没有任何的隐藏,能做到的,除了沈芩不作第二人想。
“梦是反的,”沈芩捧着钟云疏的俊逸脸庞,安慰他,“呐,如果是疫病的话呢,我和文师兄有隔离衣和口罩,这两件就可以防住绝大部分的疫病。”
“至于信王殿下,就更加不可能了。陛下已经无人可用,如果没有意外,信王就是下一任君主,要选的是一国王后,以我的家世,根本不在备选名录里。”